事实也确实如此,一万六千年过去了,术士别说传承奥术文明,就连自身存在,都饱受歧视。
在格兰达尔所在的位面,无论谁觉醒了“术士”血脉,身边的人第一反应并不是惊喜,而是恐慌和厌恶。
于是,他们大多只能离群索居或醉生梦死,战力强悍的还能够加入冒险者小队,搏得丰厚的财富,让自己短暂的人生过的尽量丰富多彩。
而只是觉醒了一些垃圾能力的“术士”,境遇之悲惨,维克多雨果都写不出来。
更要命的是,方豫模拟了一下,对这些已经爆发血脉的“术士”来说,就算方豫使用奥术帮他们移除血诬诅咒,他们也照样是个死。
血诬诅咒不止是术士掌控奥术的接口,更是术士体内奥术模型的稳定器。
由于术士体内的奥术模型不是自己构造的,其模型中的参数变量只是通用变量而不是个体变量,几乎和每一个术士都会产生“排异反应”。
血诬诅咒,恰到好处的压制了这种“排异反应”。
换句话说,如果把术士体内的模型直接移植到奥术法师的意识之海,其结构会瞬间崩溃!
就跟方豫第一次构筑奥术伎俩模型时一样。
当这个诅咒被移除后,术士体内的奥术模型没有了约束和压制,会立即崩解,中咒者的dNA序列将全部被破坏,自体基因解构。
同时,由于体内的标准奥术模型改写了能源接口,是以生命力为驱动的。被“排异”的奥术模型会瞬间将术士剩余的全部生命力转化为魔力,继而失控、爆炸!
爆炸的威力就算比不上迪达拉的C0自爆,和改造人与饺子的自爆也差不多了。
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最后就是搞出个不受控的人体boom?
(删除敏感调侃)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直接放弃奥术文明,转去科技文明。
这一周来,方豫都在研究艾德里安的这个术士血脉与诅咒。
研究完之后,方豫下了一个初步判断:
这特么就是垃圾。
一无是处。
你艾德里安好歹也算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唔,不对,迈国是K12的十三年公立教育。
虽说公立学校快乐教育高中毕业还有文盲吧,名义上终归是12年。
不管怎么说,你穿越前也算是科研工作者,把柯伯尔的魔网波动监控系统改成学而思网课,教科学文化,实现科学启蒙,都比你搞出的这些东西更能文艺复兴。
关在实验室中已经好几天的方豫站起身伸个懒腰,打开窗户,透了透气。
下雨了啊,难怪感觉温度有点低。
天空阴得像压下来的锅底,毛毛细雨夹杂着细小的雪片从清晨开始就没断过,柏油路面湿漉漉的,偶尔有电动车驶过,发出沙沙的声音。
雪片尚未落地,就已经融化成了水。
带着铁锈味和土腥味的冷空气从打开的窗户涌进室内,街角的早点铺门帘不停地被风撩起,甚至能看到早点铺老板冻得通红的手指。
产业园北门外的行道树叶子已经落光,光秃秃的枝丫被雨水打湿。
园区主楼前的方砖广场略显空旷,只有几个拖着行李箱的外来访客,在雨中快步穿过。
嗯,现在人员扩张速度太快,工位都快坐满了,感觉这边还能再建个楼。
前几天齐良才来考察,明里暗里希望自己或万方出手接城南那栋一百多层的烂尾楼。
那片地要复工,至少要一百亿,再算上债权债务的清算重组,没有两百亿想都别想。
自己吃饱了撑的花这么多钱去搞栋楼做什么。
而且还有那么多纠纷,就算给自己低息贷款,也没有这个必要啊。
浪漫的冬日小雨中,方豫站在窗前,琢磨着可以被吊路灯的资本问题,远处一排灌木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雨打在叶片上,发出细密却不断的声响。
几棵从周科院育种基地移植过来的银杏树正值落叶期,叶片早已不金黄,纷纷扬扬地落在雨中,和地砖颜色几乎融为一体。
咦?这大冷天的,舒窈跑外面干嘛去了?
那男的是……她爸?
透过窗户,方豫看到沈舒窈正和一名长得特别像郑少秋的儒雅中年男子站在楼下的凉亭中。
正是沈舒窈的父亲舒建峰。
沈舒窈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羊绒大衣,袖口翻折,看起来有几分随意,围巾松松垮垮地搭在脖子上,好像随时会掉落下来。
下身穿着一条浅杏色直筒羊绒裤,看似宽松,但克什米尔羊绒柔软服帖,随着她不经意的动作,轮廓若隐若现,反倒比贴身剪裁更惹眼。
脚下踩了一双米色的绒面短靴,易湿的鞋面上溅上了几滴雨水。
她没撑伞,只是偶尔用一只白得有点过分的手挡了挡风吹来的雨点,肩上背了一个看上去有点旧的棕色单肩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