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的她,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眼神清澈纯净,带着被深爱之人凝视时才有的独特光芒。
墙角一张破旧的书桌上,散落着几张写满字的稿纸。
林清浅挣脱保镖,扑过去抓起一张。
纸上是用钢笔写下的现代诗,字迹潦草却带着一种喷薄的情感:
你是我调色盘上无法调和的蓝,是画布上永不停歇的风。
是阿尔卑斯终年不化的雪。
是我穷尽一生也画不完的......
光与灵。
落款:给浅,在每一个想你的深夜,爱你的默。
“噗......”
林清浅看着这些画,看着这些滚烫的诗句,再也支撑不住,咬破的嘴唇,流淌的血液,在咳嗽的时候,猛地喷出些许鲜血!
殷红的血点溅落在稿纸上,像一朵朵凄厉绽放的红梅。
她眼前彻底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最后的意识里,只剩下那些画中自己纯净的笑容,和木牌上那张冰冷的名字。
爱得有多深,此刻的绝望就有多彻骨。
她以为找到了灵魂的归宿,却原来,那只是一座精心为她挖掘的、埋葬所有幻想的心坟。
回程的路上,林清浅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嘴里不停地呓语着:
“默......别走......别丢下我......”
“画......我们的画......”
黄钰彗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和滚烫,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阴沉天色,只觉得这豪华的车厢也冰冷得像一座移动的坟墓。
她拿出手机,给张杭发了一条信息,只有冰冷的三个字:
成功了。
信息发送成功的瞬间,远在檀宫别墅书房里的张杭,手机屏幕亮起。
他看着那三个字,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的都市夜景,指尖在冰冷的玻璃上轻轻划过。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眼神不喜不悲,有着一抹感叹。
当初,他对这场游戏很有兴趣。
但现在......莫名的烦躁。
他可以泡妞,可以出去浪,可以找小学妹,但这种玩弄情感,让他开始抵触。
可这一场游戏,已经无法终止了。
星悦酒店顶层私人会客厅的冷气开得十足,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魔都流光溢彩的夜景,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冰墙隔绝在外,透不进一丝暖意。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雪茄烟丝燃烧后特有的、略带辛辣的醇厚香气,以及一种更为凝重的、属于精密算计的冰冷氛围。
张杭陷在宽大的单人沙发里,长腿随意交叠,指间夹着一支香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的光线下明灭。
袅袅青烟模糊了他部分轮廓,却遮不住那双深邃眼眸中此刻的专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郁。
他微微侧着头,听着对面沙发区陈博士团队的汇报。
陈博士,那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心理学家,正对着摊开在茶几上的几份厚厚文件侃侃而谈。
他的声音平稳、清晰,带着学术报告特有的冷静客观。
“基于对林清浅同学过往聊天记录、性格模型以及此次‘创伤事件’后72小时内的情绪波动监测数据。”
陈博士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电脑屏幕的冷光:
“我们认为,最佳的介入窗口期是‘事件’发生后的第七天至第十天之间。”
他拿起激光笔,点在投影幕布上一条起伏剧烈的情绪曲线图上:
“前三天是剧烈的悲痛期和否认期,任何外界的、尤其是带有明显目的性的接近都会引发强烈的排斥和防御,甚至可能加深其心理创伤,第四天到第六天,进入麻木和回避期,她可能会封闭自我,拒绝任何交流,第七天开始......”
激光笔的红点移动到曲线一个缓慢抬升的节点:
“是‘现实接受期’与‘情感真空期’的交汇点。”
“巨大的悲伤开始沉淀,但内心会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洞和迷茫。”
“对逝者的强烈思念会转化为对情感联结的潜在渴求,尽管她本人可能并未清晰意识到,这是心理防线最为脆弱,也最需要填补的时候。”
陈博士切换画面,展示出几张精心设计的张杭形象照片,与他平时的形象截然不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张扬,眼神挑衅,衣着风格也更显奢华不羁。
“此时,以‘张杭’这位花心纨绔富二代身份出现,反差感达到极致。”
陈博士的语气里没有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物理公式:
“初始接触地点,建议选择在她常去、但人流量相对可控的地方,比如图书馆僻静的角落,或者傍晚人少的湖边,态度要直接、甚至略带冒犯的强势,打破她自我封闭的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