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粮仓里,隐约传来马大哈和马户互相咒骂的声音。这对"本家"此刻终于撕下了所有伪装,露出了最丑陋的嘴脸。而城中的百姓已经开始自发地打扫街道,准备迎接真正的王者之师。
朝阳初升,信都城头那面绣着"汉大司马刘"的赤色大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任光亲手将旗帜插上城楼时,城墙下爆发出一阵欢呼。百姓们从四面八方涌来,有的捧着新摘的野花,有的提着装满鸡蛋的篮子,更有几个孩童兴奋地绕着城墙根奔跑,嘴里喊着:"汉军回来啦!汉军回来啦!"
邳夫人站在城楼下,她那件粗布衣裳上还沾着昨夜的尘土,但精神头却比年轻人还足。三个鼻青脸肿的俘虏被绑在她脚边——这是她昨夜的"战利品"。
“夫人!”一个小兵捧着把短剑跑来,"这是从马大哈营帐里找到的,将军说该归您老所有!"
老太太接过短剑,在阳光下仔细端详。剑身上刻着"忠义"二字,她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刻痕,突然红了眼眶:"这是婆婆当年用过的,可惜婆婆被掳去巨鹿不知死活…”
郡守府前的广场上,张氏正在给受伤的妇孺分发草药。她挺着大肚子,动作却依然利落。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拉住她的衣角:"夫人,我娘说这个给您补身子..."递过来一篮还带着露水的野菜。
"多谢小娘子。"张氏温柔地摸摸女孩的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原来是任光带着士兵在清点缴获的物资。当他们打开马大哈的私人库房时,所有人都惊呆了——金银珠宝堆成小山,每件上都贴着纸条:"孝敬赵大人"、"献给王郎陛下"。最可笑的是,角落里还堆着几箱明显是从马户家抢来的财物,上面居然也贴着"待查抄"的标签。
"好一对'本家'!"任光忍不住嗤笑,"这马大哈连自己人都坑!"
副将王霸翻出一本账簿,啧啧称奇:"将军您看,这厮连抢了百姓几只鸡都记得清清楚楚..."
任光合上账簿,朗声道:"传令下去,所有财物悉数归还百姓!"围观的民众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数日后,刘秀从巨鹿前线撤到巨鹿与邯郸之间。虽然未能攻下巨鹿,但将士们听说了家眷安然无恙,士气反而更加高涨。
当晚,刘秀在大帐内办了个简陋的庆功宴。说是宴会,其实不过是几坛浊酒、几盆炖菜,但胜在气氛热烈。
刘秀举杯起身,环视众人:"此番信都之危,全赖诸位齐心协力..."
话音未落,李忠突然"哐当"一声推开案几,单膝跪地:"大司马!"这个铁打的汉子声音哽咽,"此次危机,全赖大司马运筹帷幄,任将军神速救援,还有诸位家属的英勇抗争。"
他举起酒杯,眼中泪光闪烁:"李某在此立誓:此生必追随大司马,光复汉室,还天下太平!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誓死追随大司马!"众将齐声应和,声浪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刘秀连忙扶起李忠,却发现这个平日刚强的汉子双手颤抖得厉害——他的妻子张氏正捧着肚子,对他温柔地笑着。
任光在信都也办了个简单的庆功宴,邳夫人被请到上座,张氏则被女眷们团团围住,争相询问她临危不惧的秘诀。
与此同时,邯郸皇宫内却是一片狼藉。王朗气得将案几上的文书扫落一地,他最心爱的那只和田玉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废物!都是废物!"王朗的咆哮声在殿内回荡,"两万精兵啊!就这么没了?!"
赵定国跪在殿下,额头紧贴地面。他心疼的不是那两万士兵,而是马大哈信中提到的那些"即将到手"的财物——那可都是他早就盘算好的私产啊!
"陛下息怒..."赵定国眼珠一转,"那刘秀虽然夺回信都,但巨鹿仍在李育手中。只要窦融坚守城池..."
"坚守?"王朗冷笑,"你当窦融是傻子?信都一丢,巨鹿就是孤城!"他突然抓起砚台砸向赵定国,"滚!都给朕滚出去!"
赵定国连滚带爬地退出大殿,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从这场败仗中再捞一笔...
信都的庆功宴一直持续到深夜。酒过三巡,邳夫人讲起当年婆婆跟着公公征战的故事,引得众人阵阵喝彩;张氏则被女眷们围着传授孕期保养的秘诀;任光带着一帮年轻将领研究下一步作战计划...
而在城墙根下,几个老兵油子正围着篝火说笑。王老汉抿了口酒,对身旁的孙子说:"娃啊,记住今天。这才是咱们汉家儿郎该有的样子!"
城楼上,哨兵警惕地巡视着远方。夜风拂过城头那面赤色大旗,发出"猎猎"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忠诚与勇气的故事...
当夜任光收到刘秀命令,明晨突袭邯郸。
天刚蒙蒙亮,刘秀的中军大帐里已经挤满了将领。邓禹正用一根烧焦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