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艾比克蜷缩在波兰北部某处临时野战医院的肮脏角落。这里曾是学校体育馆,如今弥漫着消毒水、脓血、排泄物和绝望混合的刺鼻气味。为了能够逃命,他身上的动力外骨骼早已被自己卸下,换上了一身沾满污渍的病号服。左腿打着简陋的石膏,那是被爆炸冲击波抛飞时摔断的。但这肉体上的伤痛,远不及他空洞眼神深处那片死寂的荒原来得触目惊心。
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奥得河畔那地狱般的尖啸——金属撕裂声、弹药殉爆声、米哈乌被高温光束腰斩时那瞬间的凝滞、寂静之僧捏碎大E国坦克兵脖子时那清脆的“咔嚓”声……这些声音如同附骨之蛆,日夜啃噬着他的神经。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米哈乌那半截焦黑的身体,看到战友被金属风暴撕碎的喷泉般的血雾,看到寂静之僧猩红目镜里倒映出的、自己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他试图回忆入伍时的豪情壮志,回忆曾祖父抵抗纳粹的故事,回忆要在勃兰登堡门刻下名字的誓言……但这些画面如同投入激流的石子,瞬间被血色的记忆旋涡吞噬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排长裤裆处那片湿痕,是自己头盔内壁糊满呕吐物的酸腐味,是彻底放弃抵抗、像蛆虫一样在尸体堆里爬行求生的巨大屈辱。
柏林?胜利?复仇?这些词现在听起来如此遥远而可笑。他只想逃离,逃离这片被诅咒的土地,逃离所有与战争相关的一切。他甚至不敢去想未来——一个双手沾满(哪怕是间接的)同胞鲜血、灵魂被恐惧彻底蛀空的十九岁青年,还能有什么未来?战争留给他的,只有一具残破的躯壳和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他不是英雄,甚至不是合格的士兵,他只是一个被时代巨轮无情碾过、侥幸未死的……幸存者?或者,仅仅是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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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6年8月24日)当扬·艾比克在病床上与自己的噩梦搏斗时,欧洲大陆的战争机器正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冷酷地重塑着政治版图。
时间,仅仅过去了十九天。
东线战场:
德军的攻势,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入凝固的黄油,没有遇到任何实质性的阻碍。波兰全境,这个在历史上反复被蹂躏的国家,在十九天内被彻底“消化”。德军装甲集群以日均推进超过80公里的恐怖速度,碾碎了所有试图迟滞的联军残部。
华沙象征性的抵抗在德军前锋抵达前就已瓦解。波兹南(波森)的旗帜早已换成了铁十字。但泽(格但斯克)港口的硝烟尚未散尽,德军前锋的侦察分队已从大E国手中夺回了昔日东普鲁士心脏——柯尼斯堡(加里宁格勒)那饱经沧桑的城墙轮廓。
而此刻,德军的主力矛头,早已越过维斯瓦河,兵锋直指白罗斯首都明斯克的门户——布列斯特要塞!前锋侦察单位报告,距离布列斯特市区外围,已不足五十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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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在东线的崩溃是灾难性的。最初集结在波兰境内的四十五万联军(包括波兰本土军、英国远征军、大E国陆军精锐、以及多国混编部队),在德军第一周的闪电突击中就被切割、包围、歼灭大半。后续的抵抗如同螳臂当车。
德军总参谋部的战报冰冷地记录着:累计歼灭联军作战单位超过三十万,俘虏人数已突破十五万(且仍在快速增加),缴获和摧毁的技术装备堆积如山,以至于后勤部门抱怨“处理战利品的速度跟不上推进速度”。
如果不是伊琳娜·冯·德莱恩总理在8月20日亲自下达了“巩固战线、消化战果”的严令,要求前线部队暂停进攻,全力稳固从波罗的海到喀尔巴阡山脉的漫长新防线,并确保后勤补给线的绝对畅通,德军的钢铁洪流恐怕早已饮马第聂伯河,兵临基辅城下了!即便如此,明斯克方向的压力已让大E国高层一片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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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西线战场的法国,这个曾被联军视为“软柿子”的国家,在德国的全力支援下,爆发出令人侧目的战斗力。在成功挫败联军“白色闪电”突袭后,法军并未满足于防守。
在德国“闪电信使”导弹旅持续压制西班牙境内联军基地、德国空军和“瓦尔基里”无人机群牢牢掌握制空权、以及日月科技信息干扰持续瘫痪联军通讯的情况下,法军集结了其最精锐的装甲部队(装备了少量“寂静之僧”早期型号和大量改进型“勒克莱尔X”主战坦克)和机械化步兵,在伊琳娜承诺的“钢铁天空”掩护下,发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