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少成多嘛。
精美些的,每件几十金,残次品也能卖个几金,卖出个千儿八百间,怎都有几万金、几万万钱了。
瞧瞧!
光是瓷器,就已经为少府内帑,带来了不亚于粮食官营、垄断粮食市场的丰厚利润!
最出乎刘荣预料的是:陶瓷器,原以为是奢侈品范畴的瓷器更赚钱,却没想到最终,是更具显示用途的陶器,成为了少府内帑真正的大额入项。
现如今,少府内帑出产的陶器,已经是天下各地到处可见,遍布大江南北。
单价很低。
陶碗、陶碟,亦或是陶瓦、陶罐,每件都只十几钱、几十钱——至多不过百八十钱不等。
但架不住量大啊!
就说陶瓦。
一片陶瓦才卖一钱,去掉人工、时间、材料成本,基本是好几片陶瓦才能赚到一钱的纯利润。
但人们从少府内帑订购陶瓦,可不会几片几片的买。
——商贾富户要起宅子,想用少府内帑的陶瓦,动辄便要数千上万片!
王公贵族,那就更不用提了。
一处庄园、一方宅邸,陶瓦那都是几万片几万片的订——而且是每批几万片,分好几批。
天下之民何其多也?
足足五百多万户,就算只有百分之一消费得起陶瓦,也有足足五万户!
但事实上,少府内帑出产的陶瓦,却绝对算不上奢侈品。
哪怕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但凡遇上个收成好点的丰年,也完全能咬牙买回千儿八百片陶瓦,给家里的屋子换一顶好看、好用点的‘帽子’。
这还只是不大常用、不大容易损坏的瓦片。
与生活用品相关的厨具,那更是一笔绵绵无绝的‘小本买卖’。
而今,少府内帑凭借陶瓷器当中,更偏向于低端市场的陶器模块,每年都能获取十数万万钱的收益。
还是那句话。
利润薄,但耐不住量太大。
说句不太恰当的话——就连乞讨的流浪汉,都未必不会从少府内帑,买下一只讨饭用的陶碗。
如此林林总总算下来——粮食官营二万万,瓷器数万万,陶器十数万万。
加到一起,这都有将近二十万万了!
仍旧还没算到大头。
——盐铁!
在刘荣改革朝堂公卿体系时,主爵都尉的出现,一度让朝堂内外都摸不着头脑。
但在当下,当主爵都尉手握粮食、盐铁,以及布帛等三个大宗商品的官方垄断专营权后,却再也没有人说主爵都尉,是刘荣专门搞出来,安排母族外戚的‘假九卿’了。
粮食的利润,和盐铁的利润,是没法比的。
如果说,过去的少府内帑、如今的主爵都尉官营粮米,几乎是按每石一钱的数量牟利——甚至直接不牟利,权当是利国利民的政策;
那如今的主爵都尉官营盐铁,却是正儿八经的日进斗金。
先说盐。
如今汉室,最粗劣、质量最差的结块粗苦盐,作价一百五十钱一斤。
一斤!
而非一石!
至于苦味淡写、精细些,颜色白些、杂治少些的细盐,更是动不动能卖出四、五百钱每斤的高价。
至于雪花细白盐?
就这么说吧。
只要你拿得出吃着几乎没苦味儿、几乎看不出除了‘白’之外的其他颜色,且近乎看不见杂治的雪花盐,那你就根本不用愁销路。
甚至都不用愁价格。
只要你的盐出现在市场上,就必然会在贵族之间,引发一场竞价式争抢。
每斤卖出三五千钱,实属寻常。
万儿八千钱,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数万,乃至十数万钱,更同样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
雪花细盐这东西,在如今汉室,那就像是太上老君的仙丹——都听说过,都没见过。
偶然见到了,也顾不上是真是假了,吃下去再说。
于是,当刘荣在太子监国年间,凭借五弟:江都王刘非之手,于东南沿海地区开田晒盐,并将此事托付于少府内帑、主爵都尉之手后,汉家的‘盐’市场,也同样迎来了一波极大的冲击。
就这么说吧。
曾经,那些根本吃不起盐,只能舔咸石块儿的贫民,如今已经吃得起粗盐了。
过去,那些吃不惯粗盐,却又无可奈何的自耕农、中产之家,如今也能吃上勉强让人满足的好盐了。
至于曾经有价无市,数年,乃至十数年都难得一见的雪花细盐?
——东市外的主爵都尉盐铁铺就有,五百钱一斤。
明码标价,量大管饱,童叟无欺。
只要你出得起钱,你要多少,主爵都尉就能卖给你多少。
后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