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南掏出他的小本本,习惯性地记录着:“那陈玉兰失踪时的情况,您能详细说说吗?”
陈母回忆道:“6月7日那天,玉兰一大早就去市场买菜了,买了好多肉、鱼和虾。我还问她买这么多菜干嘛,她说小庞中午要来吃饭。她忙着剁肉、杀鱼、剥虾仁,一点也没有要离家出走或者寻死的迹象。”
“那您最后一次见到您女儿是什么时候?”朱南追问。
“上午8点多吧,我出门时她还在忙活着。等我11点回家,只见炉子上煨着肉,桌上放着烧好的鱼和炒好的虾仁,就是不见玉兰的人影……”
“您女儿是短发还是长辫?”朱南继续问。
“长辫子。天热的时候,我几次劝她剪短些,她都说好不容易留起来的,舍不得剪。”
“那她身上、脸上、头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比如痣、疤、斑之类的?”
陈母想了想,说:“我记得她后脑枕部有块痕迹,大概跟两分钱硬币差不多大。”
朱南心中有了些眉目,他告别陈母,决定去会会这个被指为凶手的周文燕。两天后,他带着章明义悄悄来到秦淮区房管所。
房管所长一听说他们的来意,立马找来了周文燕所在木工班组的组长杜宪民。这杜宪民一看就是个健谈的主,见朱南他们想了解周文燕的情况,话匣子就打开了:“要说那几天嘛,周文燕确实有些反常。”
“怎么反常了?”朱南和章明义对视一眼,好奇地问。
“6月7日上午,他去毛家苑47号给用户修门窗,只扛了一扇门框过去,没装就走了,第二天也没来上班。6月9日我们单位去乡下支农劳动,他累得像条狗,还没干活就全身散了架似的。休息时他倒地就睡,怎么叫都叫不醒。有人拿袜子堵他嘴,有人用麦穗挠他脖子,都没反应。当时大家都觉得奇怪,不知道他怎么会累成这样,像是十多天没睡过觉似的。”
“那周文燕在单位跟谁关系最好?”朱南问。
“他这人孤僻得很,心胸狭窄,没什么知心朋友。要说来往稍多点的,就是他师兄马良了。”
“马良在不在?”朱南问。
“他今天到剪子巷干活去了。我这就去找他,让他下班前到市局找你们,怎么样?”
“好,最好别让其他人知道,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朱南嘱咐了一句,便带着章明义离开了。
马良的到来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在市公安局的宁静早晨炸出了不小的涟漪。他手里捧着一个小包裹,一脸严肃地交给朱南:“这是周文燕那小子托我保管的照片,听说都是他和他的恋爱对象的甜蜜合影。”
朱南一边接过包裹,一边好奇地问:“他除了照片,还说了什么没有?”
马良叹了口气:“他呀,就是个苦命人。恋爱对象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有人怀疑他干的,他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马良走后,朱南急忙回到办公室,将包裹里的照片一张张摊在桌面上,开始仔细端详。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陈玉兰在每张照片里都龇着牙笑,仿佛这是她独有的拍照姿势。朱南心想:“陈玉兰这龇牙的习惯,可真是独特。若是让她抿起嘴唇,估计得撅成个鸭嘴兽了,哈哈。咦?‘6.12’一案的被害者不也是龇牙的吗?这相似度……不会是巧合吧?”
正思索间,朱南又想起了陈母的话,陈玉兰脑后枕部那块两分钱硬币大小的疤痕。他再次翻出“6.12”案的卷宗,发现被害者的脑后枕部也有同样的疤痕。朱南心里咯噔一下:“这……这又是巧合吗?”
周文燕的家住在秤砣巷,正好在重点排查的区域内。朱南通过物证调查和分析,发现“6.12”杀人分尸案的凶手很可能是个木工。周文燕不仅是木工,而且6月7日上午突然失踪,6月8日的行踪又无人证明。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周文燕的嫌疑非常大。
但是,朱南也发现了一个难以解释的矛盾:环卫工人周桂森在6月6日就发现了尸块,而陈玉兰是在6月7日上午才失踪的。另外,陈玉兰的发型和死者的也有明显差异。这些矛盾让朱南陷入了困惑:“难道陈玉兰的失踪和‘6.12’案只是时间上的一种巧合?”
然而,周文燕的形象和“6.12”罪犯的画像实在太像了,这让朱南难以释怀。他整夜辗转反侧,脑子都快想炸了。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突然灵光一闪:“周桂森会不会把发现尸块的时间记错了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朱南就再也睡不着了。他匆匆起床,吃了点东西,然后直奔玄武区环卫所而去。
在寻找线索的路上,朱南终于找到了周桂森这位老环卫工人。周桂森,一个年过半百、皮肤黝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