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调阅了健身房&bp;5&bp;月&bp;9&bp;日的监控，下午&bp;3&bp;点&bp;15&bp;分，刘建军确实和张宝山在器械区争执过。画面里张宝山指着会员须知，刘建军涨红了脸，双手比划着什么，最后被巡场教练劝开。“就因为这个吵了两句，”&bp;巡场教练的蛋白粉杯子放在旁边的器械上，“张教练说他动作不标准，容易受伤，让他要么办卡请私教，要么别在器械区逗留，免得影响其他会员。”&bp;这场争执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刘建军摔门而去时，监控拍到他的侧脸，眼神里满是不甘。
核实刘建军的作案嫌疑时，小周发现了几处关键矛盾。“他穿&bp;41&bp;码的鞋，”&bp;技术科的小王拿着鞋印比对报告，“现场是&bp;42&bp;码，而且他的鞋底是工地特有的防滑纹路，跟现场的橡胶底运动鞋完全不同。”&bp;更重要的是，刘建军的右肩有旧伤&bp;——&bp;去年在工地摔断过锁骨，法医**看过他的病历后摇头：“这种旧伤根本无法拖动成年人的尸体，更别说搬动&bp;30&bp;公斤的石板了。”
走访刘建军的邻居时，住在隔壁的大妈正坐在门口择菜，菜篮子里的豆角翠绿鲜嫩。“建军这孩子孝顺，”&bp;她把择好的菜放进竹篮，“每天下班都给老娘按摩，5&bp;月&bp;9&bp;日晚上&bp;11&bp;点多，我还听见他屋里传来按摩床的吱呀声，他娘的咳嗽声也听得真真的。”&bp;这与工地考勤表上的&bp;“2&bp;点下班”&bp;时间吻合，中间没有足够的时间往返涵洞。
小周在刘建军的出租屋看到，墙上贴着张泛黄的健美海报，角落里用铅笔写着&bp;“向张教练学习”。他的枕头底下压着本破旧的健身杂志，里面夹着张张宝山的签名照&bp;——&bp;是某次活动时刘建军缠着要的。“我就是崇拜他，”&bp;刘建军的声音带着哽咽，“吵归吵，我怎么可能害他？他还教过我几个练背的动作……”&bp;他突然指着杂志里的标记，“这些都是他划的重点，说我太瘦，要多练复合动作。”
调查到最后，小周在排除名单上添上了刘建军的名字，笔尖划过纸面时格外沉重。这个因蹭课与死者起过争执的男人，看似符合&bp;“有矛盾”“在&bp;339&bp;国道附近活动”&bp;等特征，却被鞋码、旧伤、不在场证明等铁证牢牢排除。“又一条线索断了，”&bp;他站在健身房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特殊学员”&bp;的谜团解开了，却像扯掉了毛线球外面的一根线，里面的乱麻反而更清晰了&bp;——&bp;真正的凶手，还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回到刑侦支队时，暮色已经笼罩了办公楼。小周把刘建军的调查材料扔进文件夹，与之前的监控排查报告堆在一起。这些文件像一块块拼图，每一块都看似重要，却怎么也拼不出完整的图案。他突然想起张宝山训练日志里的&bp;“老地方”，也许那个涵洞附近的空地，还藏着被忽略的线索。“通知小王，”&bp;他抓起对讲机，“明天再去趟涵洞，重点查那片空地的草丛和碎石堆。”
对讲机里传来小王疲惫的声音：“收到，张队。”&bp;电流声里夹杂着远处的车流声，像无数条线索在黑暗中交织、缠绕，却始终找不到那个能一牵到底的线头。
小王的手指在张宝山的银行流水单上划出条弧线，5&bp;月的进账记录里突然跳出串刺眼的数字&bp;——3&bp;月&bp;12&bp;日，一笔&bp;5&bp;万元的转账来自陌生账户，附言写着&bp;“私教课程费”。他对着阳光举起单据，纸张边缘的毛边在光线下泛白：“一个私教课要&bp;5&bp;万？”&bp;身后的年轻警员小李突然凑过来，指着付款方户名：“李璐，这个名字在张宝山的通话记录里出现过&bp;17&bp;次，都是深夜。”
调取李璐的身份信息时，屏幕上的照片让小王愣了愣&bp;——45&bp;岁的女人穿着香奈儿套装，左手腕的百达翡丽手表在阳光下闪着钻光，职业栏写着&bp;“某地产公司董事长”。“全市叫李璐的有&bp;137&bp;个，”&bp;小李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但符合‘女性、45&bp;岁、资产过亿’的只有这一个，她在阳光健身中心办的是至尊黑卡，年费&bp;20&bp;万，刚好是张宝山入职后第二个月办的卡。”
找到李璐的住处时，独栋别墅的铁艺大门上缠绕着蔷薇花，电子门禁的摄像头正对着来访车辆。管家通报后，小王在客厅的欧式沙发上坐下，水晶吊灯的光在大理石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李璐端着骨瓷茶杯的手指涂着酒红色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