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人员收拾器材时,发现张龙指认的拖拽终点处,水底下沉着块石头,上面缠着缕深蓝色的线 —— 正是陈淼外套上的抽绳,与现勘时发现的纤维属于同一根。小杨把它放进证物袋,与其他 37 份物证一起归档,整个案件的证据链,终于在这一刻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陈淼,案件结束之后不到5天时间,相关人员还在整理资料的时候,刑侦支队这边再次接到了报案。
废旧钢厂的铁门被撬棍撬开时,铁锈在晨光里簌簌掉落。李明踩着满地的钢渣往前走,胶鞋陷进半尺深的碎石堆,腐臭味混着机油的味道钻进鼻腔,呛得他忍不住皱眉。炼钢车间的天车悬在半空,钢丝绳上的油污滴在地面,形成深色的圆点,与报警人所说的 “尸体位置” 标记重叠。
“李队,这边!” 小杨的喊声从车间深处传来,他正用勘查灯照着角落的轧钢机,光束穿透弥漫的粉尘,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尸体在轧钢机和承重墙之间的夹缝里,被几块废弃的钢板挡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戴着双层手套,蹲在距离尸体三米远的地方,勘查灯的光束扫过周围的地面,“周围有明显的拖拽痕迹,宽度约 50 厘米,边缘的钢渣有被踩踏的痕迹,像是两个人抬着东西经过。”
小孙正在检查车间的铁门插销,铁制的插销上有新鲜的划痕。“这插销是从外面用铁丝缠住的,” 他用相机拍下划痕,“铁丝断裂处有明显的扭转痕迹,像是被人用钳子剪断的。” 门内侧的水泥地上,沾着几片深蓝色的布料纤维,与车间外的碎石堆里发现的纤维看起来一致,“这里有处凹陷,像是被人用重物撞击过,混凝土碎屑里还卡着根棕色的鞋带。”
小王的笔录本上已经画下了钢厂的简易地图,标注着七个车间的位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问蜷缩在警车里的乞讨人员,对方裹着件破旧的军大衣,手指抖得厉害,“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乞讨人员的声音带着哭腔:“早上五点多来捡破烂,听见这边有怪味,扒开钢板一看…… 黑乎乎的一团,吓得我赶紧跑出去报警。” 他指着炼钢车间的方向,“那味道跟烂猪肉似的,呕……”
小杨的勘查灯照在轧钢机的齿轮上,那里缠着一缕深蓝色的聚酯纤维,经纬密度看起来与门内侧的纤维一致。“拖拽痕迹的起点在车间门口,” 他用卷尺量着距离,“到尸体位置的直线距离 15 米,但实际拖拽路径是 S 形,说明拖拽的人对环境不熟悉,可能是第一次来。” 他让技术人员在钢渣堆里取样,石膏模型显示这里有枚残缺的鞋印,纹线流向与成年男性的右脚鞋底吻合。
“车间的天车操作杆上有新鲜的指纹,” 小孙的喊声从东边传来,他正用激光测距仪测量天车高度,“1.8 米,操作杆的塑料外壳有磨损,指纹的汗液盐分含量显示是近期留下的。” 天车下方的地面有处新鲜的油污,形状像是个倒地的油桶,“这摊油污的边缘有半个鞋印,43 码,前掌花纹是菱形格,后跟有块明显的磨损,和拖拽痕迹旁边的鞋印特征一致。”
小王的笔录本上,报警人的描述渐渐清晰。“我上周三也来过一次,” 乞讨人员裹紧军大衣,牙齿打颤,“那天这车间的门是锁着的,没闻到怪味。昨天下午路过,看见门虚掩着,还以为是其他拾荒者弄的,没敢进来。” 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昨天晚上 11 点多,我在钢厂门口的破庙里睡觉,听见车间方向有卡车发动的声音,大概持续了十分钟。”
小杨在轧钢机的夹缝里有了新发现。“这串足迹有交替性停顿特征,” 他用标尺卡着 43 码皮鞋的印记,“右脚跟的压力面比左脚大 30%,像是右腿有旧伤。” 足迹延伸到车间外的柏油路,在路边的排水沟里消失,“鞋印边缘的水泥碎屑显示,从这里开始换了交通工具,排水沟壁有轮胎擦痕,宽度 20 厘米,符合小型货车的胎宽。”
“林哥,你看这根棕色鞋带,” 小孙举着证物袋跑过来,袋里的鞋带末端有烧焦的痕迹,“在轧钢机的齿轮缝里找到的,纤维成分和门内侧的完全一致,但灼烧痕迹的热变形方向是从左到右,像是被打火机点着过。” 他突然指向车间角落的工具箱,“这台工具箱的锁被撬了,里面的扳手和钢锯都不见了,只剩下些生锈的螺丝。”
小王扶着报警人走出警车,钢厂的风带着腐臭味吹过来,远处传来其他车间里金属碰撞的声响。“你昨天晚上听到的卡车,是什么颜色的?” 他在笔录本上写下 “卡车” 两个字,“有没有看到车牌号?” 乞讨人员摇摇头:“天黑看不清,就看见是个大货车,车灯特别亮,照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好像还拉着什么重东西,轮胎压在地上咯吱响。”
小杨的勘查灯照在承重墙的裂缝里,那里卡着片银白色的金属屑。“X 射线荧光光谱仪测过,含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