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盯着木板上的凹陷:“测量深度和角度,比对尸体背部是否有对应损伤。”&bp;他转向小王,“查张木匠的社会关系,特别是和二柱子有没有矛盾。另外,通知水文队测池塘水深和水流方向,看看尸体可能是从哪个方向漂来的。”
杨村在距尸体三米的水下,用金属探测器扫到异常信号。“深度&bp;60&bp;厘米,”&bp;他拨开淤泥,露出半截生锈的铁钩,钩尖挂着片灰色毛衣碎片,“纹理是粗毛线编织,和尸体身上的蓝布褂子不是同一种材质。”&bp;铁钩的弯曲角度呈&bp;120&bp;度,内侧有明显的磨损痕迹,像是长期拖拽重物形成的。
小王的笔录本已经记满半页,老李还在絮絮叨叨:“这塘是俺承包的,去年清淤时挖出过民国时期的铜钱,当时就有人说底下埋着东西。”&bp;他突然压低声音,“前阵子村东头的赵寡妇哭着说,她男人外出打工三个月没音讯了,穿的就是件蓝布褂子……”
水面的雾气渐渐散去,小杨正指挥队员用浮筒划分打捞区域。“尸体暂时不要移动,”&bp;他对李明说,“等潜水员检查完水下环境再说。木板上的纤维和铁钩上的毛衣碎片,需要带回实验室做成分比对。”&bp;他的勘查箱里,已经整齐码放着三个证物袋:分别装着蓝色布料、尼龙绳结和带锈的铁钩。
李明望着池塘对岸的玉米地,晨风吹过叶尖的声音里,混着远处警犬的吠叫。“小王,去核实赵寡妇男人的身份信息,”&bp;他的手指在木板凹陷处比划着,“重点查他的身高体重,还有是否穿蓝布褂子。小杨,把木板和铁钩的照片发给技术科,看看能不能复原受力轨迹。”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水面时,杨村突然在淤泥里踩到个硬物。他小心翼翼地刨开泥土,露出只黑色胶鞋的鞋尖,42&bp;码的鞋底纹里嵌着红褐色的黏土&bp;——&bp;与塘埂上的压痕完全吻合。“鞋跟处有块磨损的橡胶,”&bp;他用标尺测量,“和拖拽擦痕的宽度一致,应该是作案人留下的。”
小王合上笔录本时,老李的白酒已经见了底。“赵寡妇男人叫孙老四,是个瓦匠,”&bp;他在村民名单上圈出名字,“去年在张木匠家盖房时摔断过腿,走路有点跛&bp;——&bp;和塘埂压痕显示的步态特征吻合。”&bp;远处传来潜水员下水的扑通声,小王知道,随着尸体的打捞上岸,更多的秘密将浮出水面,但此刻,这些散落在池塘周围的线索,已经在晨雾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李明的皮鞋陷进池塘边的淤泥里,留下半掌深的鞋印。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着岸边丛生的芦苇:“小杨,带技术组沿池塘外延五十米拉警戒带,重点排查芦苇荡和堤坝斜坡。小孙跟我去看中心现场,注意保护可能的足迹和拖拽痕迹。”&bp;雨丝斜斜地打在水面上,泛起的涟漪正一点点吞噬着那具漂浮的尸体边缘。
小杨蹲在芦苇丛边,手里的多波段光源发出蓝紫色的光。“森子,过来看看这个,”&bp;他用镊子夹起一绺灰黑色纤维,纤维表面附着着细小的泥粒,“长度约&bp;8&bp;厘米,单根直径&bp;15&bp;微米,在&bp;450&bp;纳米波长下有明显荧光反应,像是某种合成纤维。”&bp;他把纤维放进证物袋,标签上写下&bp;“样本&bp;A-01,距尸体发现点东&bp;3.2&bp;米,芦苇茎附着”。
小孙正用激光测距仪测量尸体位置:“尸体呈俯卧位,头部距北岸堤坝&bp;1.7&bp;米,脚部朝向东南,水面以上可见部分穿着深色外套,衣摆有撕裂痕迹。”&bp;他蹲下身,手指在淤泥上划出浅沟,“岸边有两处可疑压痕,形态呈椭圆形,长轴&bp;28&bp;厘米,短轴&bp;15&bp;厘米,边缘有植物倒伏现象,像是被重物碾压过。”
“压痕周围有没有足迹?”&bp;小杨调整光源角度,光束扫过湿漉漉的泥地,映出几只杂乱的鞋印,“这是&bp;43&bp;码运动鞋印,前掌花纹是波浪形,后跟有明显磨损,应该是报案人留下的&bp;——&bp;他说自己跑过来时摔了一跤。”&bp;他用石膏粉混合水,小心翼翼地倒入一个相对清晰的鞋印,“但这个鞋印旁边,有半个模糊的轮廓,像是某种橡胶靴的边缘。”
小王把报案人老张扶到警戒线外的帐篷里,搪瓷缸里的热水冒着白气。“我早上五点多下网,”&bp;老张的手还在抖,渔网的破洞在膝盖上晃悠,“收第三网时感觉特别沉,拉上来一看……&bp;就看见个黑脑袋漂着,吓得我渔网都扔了。”&bp;他指着池塘东侧的柳树,“上周三晚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