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上课。”
应星了然。
这就是叛逆期吧。
“那我替你请几天假?”
丹恒摇头道:
“这不是几天假的问题。”
两人相对无言。
应星冷不丁问:
“……你想休学?”
丹恒没有给出准确的答复。
应星见状,顿时急了。
“这怎么能行呢?”
“你马上就十五岁了。”
“再过几年就能毕业了,这种紧要关头……怎么能休学呢?”
话说完,应星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
他定了定神,刻意放缓语气,劝慰丹恒。
“是龙师?还是……你的同学?”
“不要在意他们的夸奖和诋毁。”
“就比如我参加百冶大炼时,那群人给我一堆残次品和废物——”
“有什么用?”
“到了最后,我还是百冶啊。”
丹恒愣在原地,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
应星原先不是持明族人吗?是……短生种?
应星揉揉他的发顶,催促他睡觉。
“太晚了,明早我会替你请假,下午再去学宫吧。”
丹恒点了点头。
如果猜测成真……
应星不会答应他的。
到了第二日,他在老师点名之前,准时来到教室,赶上了早上的第一节历史课。
在仙舟、乃至整个寰宇的历史上,都绕不开仙舟之父。
可要是提起仙舟历史教材……
那就不得不提起仙舟之父下属写下的万字长文。
联盟为此单独开设了一门课程。
历史老师经验丰富,知晓枯燥无趣的文言文,极有可能让众人犯困,于是在课上讲了几件趣事。
“据说,这位将军,是父亲手下最胆小的将军——”
原本昏昏欲睡的同学们瞬间有了精神。
他们瞪大眼睛,仔细打量虚空中身形壮硕、相貌极具威慑力的男人。
“这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啊。”
“只需一拳,这位将军就会晃着我的衣领求我别死——”
丹恒一心二用,一边做笔记,一边斟酌人选。
他该找谁求证呢?
丹恒最先排除羡鱼。
找谁?镜流?
剑首兴许几百年都没动过笔,连带报告也交由下属负责。
镜流无法辅导丹恒的课业,只好另辟蹊径,拿起球拍,与丹恒对练。
回想起那一日,丹恒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镜流无愧于剑首之名。
幸亏他躲得快,要是球砸在身上……他就会被人抬进丹鼎司。
还是说,白珩?
狐人行事风风火火,丹恒前脚说出口,后脚应星可能就知道了。
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罗浮将军景元。
景元和羡鱼一样,一见丹恒就想触碰龙角和尾巴。
尽管对方公务繁忙,却还是会挤出时间与丹恒碰面。
景元偶尔还会在放学时,出现在学宫门口,给他送上小吃和饮品。
距离他上次见到景元……也有一月有余。
丹恒耐下性子,在某日放学时,遇到了景元。
这一回,对方带了琼实鸟串。
丹恒接过,状似不经意地问:
“他之前是短生种,对吗?”
景元并不惊讶。
纵使丹恒年龄小,纵使他未能从梦境中获得过往记忆……
他归根结底,还是饮月君嘛。
景元笑着说:
“我以为你会找羡鱼。”
丹恒低头,踢了踢地上的碎石。
“他那张嘴,白的也能说成黑的。”
景元笑而不语。
是啊。
羡鱼的表达方式大有问题。
明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到了羡鱼的嘴里,就会变得很奇怪。
换作是羡鱼,一定会对丹恒说:
“应星因为丹枫,彻底失去了繁衍的能力。”
短生种原本能够正常繁衍后代,如今成了持明族,可不就是失去了繁衍的能力吗?
有时候,景元怀疑对方是故意的。
但他转念一想,以羡鱼的身份,哪儿需要字字斟酌啊?
对方不会说话,有问题吗?没问题。
不记人名有问题吗?没问题。
就比如师傅,她也不记得手下败将的名字啊。
景元收回思绪,拿出玉兆,不由分说地给丹恒转账。
丹恒很是不解,小声抱怨:
“你们怎么都喜欢给我转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