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好心人”三个字,回想起卷宗里前人对羡鱼的评价。
【看似不经意、随手下的一步闲棋,会在百年、乃至千年后成为逆转全局的关键。】
景元缓缓呼出一口气。
在敌人眼中,无论是现任元帅,还是羡鱼,都有着极为严谨、完整的逻辑链。
他们的选择合乎情理,动机更是毫无破绽。
现任元帅权力至上,因此排挤仙舟之父的后代。
后代与剑首结婚,离开太卜司,沦为外人口中的软饭男,得知真相后不甘平凡,因此背叛仙舟,伙同外敌,誓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一环扣一环。
这可真是……相当完美的计划啊。
如果羡鱼不是仙舟之父本人 ,那就更完美了。
景元坐在桌前,不发一言。
直至天空泛起鱼肚白,他起身来到卫生间,匆匆洗了把脸,动身前往羡鱼的宅邸。
会客厅里,景元等了又等。
侍者不敢上楼催促,只得先替他上茶。
楼上两人迟迟未醒,侍者只好继续给他送上早点。
直到上午十点,景元端起侍者送来的上午茶,啃了一口茶点,才在余光中瞥见两人的身影。
不知为何,师傅叫住了羡鱼。
“等等。”
她把双手落在羡鱼的领口,整理一番,又落在头发上。
景元耐下性子,等师傅整理完羡鱼的头发,两人这才出现在他面前。
侍者为他们送上茶点和饮品。
师傅瞥了景元一眼,没有说话,低头喝茶。
羡鱼以手支颐,问:
“景元,有什么事吗?”
和聪明人说话,不必说得太清楚。
“师公,你和元帅……”景元话说一半,中途顿住,意有所指地说,“好歹提前和我说一声啊。”
羡鱼眨了下眼。
“嗯?”
他面上带笑,略带感慨地说:
“现在总算有了点元帅的样子。”
景元苦笑。
“您就别开玩笑了。”
“师公,您就给我个准话吧。”
羡鱼靠在椅背上,姿态悠闲地拿起一块茶点。
“等吧。”
“等他转世,等他离开仙舟。”
“等他以无名客重返罗浮。”
景元神色微动。
有羡鱼在,友人不必再看守建木。
景元半开玩笑道:
“难不成坊间传言都是真的?您真的全知全能?未卜先知?”
羡鱼抿了口茶,无奈道:
“猫和我说的。”
“就是昨天提到的那只黑猫?”景元瞪大眼睛,“不留着吗?”
他对未卜先知的猫咪很是好奇,羡鱼却显得兴致缺缺,甚至还搅动起茶杯中的茶匙。
“从结果来看,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可我不喜欢变数。”
“我更中意常乐天君。”
景元一时觉得槽点太多。
“这算是……用完就扔?”
羡鱼不以为意。
“这话说的,我用他了吗?分明是他自己说的。”
景元继续吐槽。
“常乐天君不是变数吗?”
羡鱼放下茶匙。
“华说,我把整个罗浮当戏台。”
“既然是戏台,总要有配角出场啊。”
“我又不可能让仙舟人豁出性命陪我演戏。”
景元:“……”
所以常乐天君就是代替仙舟人反复去世的配角吗?!
听起来更不靠谱了啊喂!
羡鱼并不在意自己能否达成目的。
归根结底,他认为亏欠星神,想要弥补对方。
他曾主动给出血液,岚拒绝了。
羡鱼思来想去,决定试试。
成与不成,都不重要。
岚自己都不上心,他还上赶着帮什么忙?
在羡鱼心中,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升维回家。
其次是阿基维利。
景元还想再说些什么,羡鱼又道:
“那可是星神。”
“要真有那么容易……”
“我早就去碰瓷了。”
“成了最好。”
“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
“就当是给小辈练手了。”
景元心说,你就没想着成功吧?
他告别两人,回到将军府。
策士长对他说:“将军,饮月君蜕生转世——”
景元出神片刻,微笑着说:
“丹恒啊。”
“等我得空,我一定亲自拜访。”
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