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中安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告诉他,他要是能避开其他人的视线进到这里来,我就见他。”
报信的人退出去后没多久,冯中安的房门再次被敲响。
还是刚才那人,“大人,他来了。”
冯中安打开房门,见自己亲信旁边,站着个穿粗布麻衣的老汉。
老汉头发杂乱,弯腰弓背,低垂着脑袋,却在冯中安出现的那一刻,稍稍抬了下脑袋。
果然是茅春芳。
冯中安往后退了一步,“外面冷,老伯进屋说话吧。”
房门再次被关上,下属没有离开,而是警惕观望后,守在了房门口。
屋内,茅春芳改换姿势,拨开脸上的乱发,朝着冯中安行礼。
冯中安问他,“你有什么事,非要面见我?”
“大人。”茅春芳低声道:“您前两天在北山县,有些事情恐怕不清楚。”
冯中安在椅子上坐下,茅春芳站到他身旁,继续道:“您可知,这刘知府差点闯了巍山营,惹的宋将军心中不快。”
“什么?”冯中安都不能理解这话,“他为何闯巍山营?”
“下官猜测,多半是因为您。”茅春芳说,“前段时间,刘知府见我,说您有意拿捏他的把柄,要将通判孙祥遭人下毒的事,按在他的头上,请我替他想办法应对这事。”
冯中安看向茅春芳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不善。
茅春芳陪着笑脸继续道:“下官自觉跟您有几分交情,便向刘知府担保,说下官可以到您这儿来求求情,或许是他误解了您的意思呢?”
话到这里,冯中安起身走向窗口。
茅春芳跟上,接着道:“两方说开也就好了。
可谁料,刘大人不愿这样做,还千万叮嘱我,不可将这件事告知您。”
“此事,跟他闯巍山营有什么关系?”冯中安问,“他什么时候去闯的巍山营?”
“是这样,刘大人自己想了个对付您的办法,他决心,在您找到孙通判之前,先将孙祥杀死,便让我去打探孙祥的下落。”
“你告诉他人在巍山营?”冯中安道。
“不不不,是刘大人告诉下官,孙祥多半在北山县,下官便亲自去找,并当面询问了孟知县,当然并没有向孟长青透露为何要找孙通判。
孟知县告诉下官,孙祥觉得北山县不够安全,已经躲去了巍山县。
下官还没来得及去巍山县打探实情,刘知府就要带着您几位去北山县了,下官也是怕刘知府进了北山县,我探来的消息便不好传过去,就派人在杨门县城墙处,将消息告诉给刘知府。”
冯中安也回想起当时的场景,那天在城墙处,确实有这么回事。
“刘知府听后,立刻带人去了巍山县。”茅春芳说,“谁料搜过巍山县衙后,却不见孙祥的人影。
说来真是刘知府大意,找不见就该先回府衙,想清楚后再行动。
却不想,听了曹洪幸的鬼话,当晚直接就冲去巍山营要人。
唉!军营哪是想进就进的?
听说当时宋将军着弓箭手待命,刘知府要是非要闯营,此刻必定重伤在床了。”
冯中安踱了两步,问茅春芳,“你从何处听说?”
茅春芳赶紧解释,“是刘大人自己说的。他没能从军营要到人,回来后便将下官叫到州府,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下官虽尽力安慰,却不能解刘大人心中之气。
还是刘知府自己想到,可以借您的势,让巍山营交人。
下官劝了好些时候,才让刘大人放弃此计。下官请他先仔细调查孙通判的下落,不要上了曹洪幸的当,更不要假借上官的名头,把事情弄得更加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