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静静的听着,面露同情之色。
“唉,没想到,那盖苏文狼子野心,大唐册封的辽东郡王,他都不放在眼里。”
“有失为臣之道啊!”
长孙无忌愤愤感慨。
只感慨些没用,没有营养的话。
权当是安慰朴满城了。
朴满城拱手说道。
“还请司空相助啊。”
长孙无忌微微蹙眉。
“这,唉~~”
“贵使,你看,我们陛下也说了,这毕竟是你们高句丽的家事,大唐,大唐没有道理去插手别人的家事啊。”
“当初,各国齐聚长安,太极殿中共尊我大唐皇帝陛下为天可汗,那时候,陛下就说了,大家各自管好各自国家中的事情,大唐,就不代劳了。”
“这当初也是你们一致同意了的。”
“大唐是讲究礼法的,怎么可能去插手呢?”
长孙无忌有条不紊的说着。
“可是,可是现如今已经是非常之时了。”朴满城神色有些着急。
如果长孙无忌都不肯帮忙说话,那后续,他们在长安,就再难有作为了。
自己这张该死的嘴,在太极殿上,可是得罪了大唐皇帝。
还把大唐的太上皇牵扯进来了。
怎么想,皇帝陛下都不会再想要见到自己了。
能活着离开皇宫,已经是祖坟冒烟了。
“非常之时?”长孙无忌好奇问道:“盖苏文谋反了?”
朴满城一滞。
“虽然未曾起兵谋反,可是胁迫王权,没有谋反之名,也有谋逆之实了?”
“这样啊。”长孙无忌微微思索。
“那,既然如此,你们可曾掌握确凿证据?比如,盖苏文私调军队、暗结党羽、僭越礼制,乃至……有不臣之书信往来?”
如果有了名头,那盖苏文就是叛臣。
出兵评判,也在师出有名的队列之中。
朴满心中一紧。
他们当然有一些证据,但大多模糊,难以真正钉死渊盖苏文谋逆大罪,更多的是权力斗争中的你来我往罢了。
可若是在这上面夸大其词,最后闹出什么事来,欺君之罪,迎接的,也是大唐的雷霆之怒。
天威之下,高句丽又能何去何从?
大唐,比盖苏文可怕的多。
可是,此刻不能寻求到大唐的帮助。
恐怕王上那边.......
“司空,那贼子行事极为谨慎狡猾,确凿实证……我等正在竭力搜罗。然其种种行迹,持军政、排斥异己、架空王庭,国中上下皆知其心啊!”
朴满见长孙无忌似乎有所触动,连忙趁热打铁,拱手哀求道:“司空,如今能救我王、救高句丽于水火的,唯有大唐,唯有陛下,唯有司空您了啊!还请司空相助,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长孙无忌闻言,脸上立刻浮现出为难之色,眉头微蹙。
“这……唉——!”
“原本,你们身为使臣,若能谨守臣节,好好向陛下陈情,此事尚且还有转圜的余地,陛下仁德,或会体恤藩属之艰难。”
“只是.......宫中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长孙无忌痛心疾首。
“你,唉,糊涂啊。”
长孙无忌这样一说,朴满城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了。
都是自己这张嘴惹的祸。
该死的渊盖苏文。
西八,你姓什么不好,你非要姓渊!
长孙无忌将朴满城的反应尽收眼底。
火候也差不多了。
“事已至此,陛下虽宽宏,未予深究,但心中不快是必然的。此时再想让陛下全力相助,难啊……”
“要不这样吧,使者不妨多多展现高句丽对大唐的诚意,如何?”
“毕竟,有正儿八经的实在东西,让陛下看到你们的诚意,还有价值,此事,或可继续谈。”
“否则,莫说陛下那里,便是朝中百官,听闻使臣如此不敬,那奏章便要如同冬日里的雪花一样,落到桌案上了。”
“众口铄金呐。”
朴满城早已被长孙无忌这一番连削带打、软硬兼施的话说得心神大乱,加上自己确实理亏,恨不得当场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此刻的他如同溺水之人,拼命想要抓住任何一根稻草,连忙躬身:
“是是是,司空所言极是!只是……只是外臣愚钝,不知该如何是好,还请长孙司空不吝指点迷津啊!”
长孙无忌依旧是一脸为难。
长孙无忌闻言,脸上那为难的神色更重了,摆手道:
“诶,这话从何说起。你们高句丽要如何展现诚意,具体要做些什么,我一个外人,实在是不好说,也不便多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