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的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绒毯,窗前还有一盆开得正艳的洛阳红。
连忙疾步上前行礼:“臣武士彠,叩见太上皇,恭请圣安!”
"起来起来!"
李渊见到武士彠前来,起身亲手扶起他,上下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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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州水土,还算养人啊,你看上去倒是比上次见面更精神了。”
说完,李渊哈哈一笑。
看到故人,甚是开心。
武士彠这才有机会细看太上皇。
只见太上皇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虽已年过六旬,却腰背挺直,步履稳健,比上次见面时更显年轻。
"臣为陛下带了些利州特产...还有一些西域来的小玩意儿。"武士彠笑道。
内侍很有眼力见的捧着盒子上前。
李渊笑着打断:"不急不急,来,坐下陪朕下会儿棋。”
上了年岁,觉少,大清早的起来,闲来无事,只能研究研究棋谱。
冬日里玩的地方少。
竞技场里,也没有马球比赛了,甚是无趣。
如今武士彠来了,正好有人陪着手谈几局。
等到了半晌的时候,人来的多了,就能摆上桌子打麻将了。
李渊兴致高昂,武士彠也就顺着李渊的话,坐在了对面,陪着太上皇开始下棋,心中思忖着,眼前的太上皇,精神矍铄,哪儿有自己在利州听的那些传闻里的郁郁寡欢的模样。
想来流言本就是自相矛盾的。
毕竟长安城盛大的马球比赛的消息都已经传到利州了。
而马球比赛,可是太上皇办的。
来之前,利州也组建了好几支马球队伍,一决高下之后,打算明年到长安城来,跟长安城的马球队伍碰一碰。
估计有这样想法的,不止利州的马球队伍。
窗外虽是天寒地冻,阁内却暖如阳春。
“信在利州可好?”李渊突然问道。
(武士彠字信)
“臣在利州一切安好,回京述职,已经去过两仪殿了,这几年忙下来,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武士彠笑道:“从乱世蹚过来的,见不得百姓疾苦,所以,不敢不出力啊。”
李渊微微一笑。
“你回长安,想来长安城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
“二郎查佛寺,牵扯出大云寺的案子。”李渊说道:“朕曾经想过佛寺不干净,但是未曾想过,肮脏到这等地步。”
“挂靠田产也就罢了,这不稀奇,前朝如此,再往前数,依旧如此。”
“只要不过分,朝廷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如今仔细去查了,才知道,欺上瞒下的事情他们没少做,已经到了朝廷所不能容忍的地步了。”
武士彠静静的听着。
太上皇在大安宫,竟然还能操心着朝廷的事情.......
然而,李渊似乎是知道武士彠心中所想一样。
"朕虽居大安宫,耳目却未聋。"李渊眼中精光一闪,哪还有方才闲适老翁的模样。
“朝廷的事情,朕不插手,二郎做的很好。”
“但是可不代表,朕对外面一无所知啊。”
“就拿着大云寺的案子举例来说,朕知道的,可比外面的人想象的要多的多。”
只是没想到,最后查出宇文运和卢献联合敛财,里面还牵扯到了大郎。
武德年间的时候,那些钱财,有一半甚至一大半,到了大郎手里,被拿去了笼络臣下。
知道这一点,李渊有些伤心。
不过,总归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朝廷针对佛教佛寺的事情,三省拟定了一系列的条陈。”李渊缓缓说道:“趁着年底各地朝集使来长安,明年就要下发到地方上去了。”
“来年还回利州吗?”李渊问道。
“臣还会在利州待半年。”武士彠将自己恳求李世民留在利州的事情告诉了李渊。
李渊微微颔首。
“有始有终,这是好事。”
“信既任利州都督,在利州地方上,朕希望,你能够为二郎分忧。”
“朕自然也是知道,地方上有地方上的难处,但是有些事,触及到了底线,就必然是要去做的。”
“半年,也足够了。”
武士彠低头郑重应声。
“臣,明白。”
抬头时,却见李渊又恢复了慈祥笑容,正将一块梅花糕推到他面前。
"尝尝,尚食局新琢磨的做法。"太上皇眯着眼笑,仿佛刚才的锋芒只是幻觉,"用蜂蜜代替饴糖,不腻口。"
武士彠恭敬地接过梅花糕。
"说起这蜂蜜..."李渊忽然用银签指了指糕点,"还是去年陇右进献的野蜂巢所制。二郎特意命人留了最好的几瓮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