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默这个问题,洛桑达娃吸了一口烟,眉头紧皱的分析道:“叶队长你过来是为了调查竹刑案和日青多吉犯罪集团这两起案子的,有人不想让你插足这件事,很显然这两起案子和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且,这个人竟然连你都敢杀,这证明对方权势很大。我认为,幕后之人,应该就是竹刑案的真凶,他害怕你把他们查出来,因此乱了阵脚,只能选择灭口这个愚蠢的办法。”
闻言,叶默却摇了摇头道:“如果是因为竹刑案,那么早在一个月前,我刚来到甘孜的时候,对方就下手了,不会等到现在,我认为,对方想要杀我,核心点在于,日青多吉这起案子之上。”
听到叶默这句话,洛桑达娃额头上瞬间出现了几条青筋,他一下子站起来看着叶默道:“当年日青多吉是我亲手送进看守所的!案卷是我一笔一划写的!叶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在卷宗里动手脚?”
叶默看着他额角暴起的青筋,忽然放缓了语气:“你要是真想害我,接到我在车祸现场打的求救电话时,大可以让巡逻队‘迷路’半小时,再安排别的杀手直接将我解决。”
说着,他伸手往炉子里添了块牛粪饼,火苗“噗”地窜起来,映得两人脸上光影斑驳。
“可你现在还在给我煮新的酥油茶,还在跟我分析谁是内鬼,说说吧,当年你在刑侦队时,顶头上司是谁?”
洛桑达娃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心脏。
他背过身去,对着墙上那张褪色的藏历壁画,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经幡。
半天,才听见他用几乎要断气的声音问道:“叶队长……您不会是怀疑……是马局长吧?”
最后三个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铁锈味的恐惧。
“任何一支盘踞在当地多年的犯罪团伙,其背后一定有人为其撑腰,当年这案子是你负责的,你把人抓了,证据材料递交给了检察院之后,后面的事情就不归你管了,这日青多吉的案子,后续究竟是如何处理的,谁也不知道。”
听到这里,洛桑达娃此时陷入了沉默。
“叶队,您给我一周时间,我一定查出幕后主使是谁。”
“用不着一周,对方灭口失败,现在就好比热锅上的蚂蚁,比谁都还要着急,不出三天,对方就会露出马脚。”
说完,叶默直接站了起来。
“我一晚上没休息,有些困了,被抓了那两个人就交给你了。”
闻言,洛桑达娃连忙开口道:“我已经安排人给您准备好了休息的地方,另外在饭堂也给您准备了早餐,您和另外两个同志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其他的工作,您交给我就行。”
听到洛桑达娃说的话,叶默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带着郑孟俊和小张先去吃早餐。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带着露水的寒气丝丝缕缕钻进衣领。
叶默走在前面,深蓝色的警服外套被晨风吹得微微起伏,他侧过头看向身后的小张,目光落在对方缠着纱布的左臂上。
那纱布边缘还隐约透着点暗红,是昨晚车祸里被碎玻璃划破的痕迹。
“怎么样,手臂上的伤如何?”他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带着熬夜后的沙哑,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小张下意识地抬了抬胳膊,伤口被牵扯得有点发麻,他却咧嘴笑了笑,想把那点不适压下去。
“就一点擦伤,没什么大碍。”话音刚落,手臂还是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昨晚清创时消毒水泼上去的刺痛感,此刻仿佛还在皮肉里打转。
“那就好。”叶默点点头,视线转回前方的路,路边的梧桐叶上滚下几滴露水,砸在柏油路面上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一会儿吃完早餐好好休息。”
“叶队,这怎么休息啊?”小张急得往前赶了两步,声音都拔高了些,缠着纱布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闭着眼睛都是方向盘失控的样子!咱得想办法把这个人揪出来才行啊,不然夜里都睡不安稳!”
他越说越激动,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叶默的脚步顿了顿,晨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看不清具体的表情。
“这件事,我们不用管,尽管回去休息就行。”说完,他没再回头,双手插在警服裤袋里,自顾自地往前走了,背影在薄雾里显得有些孤挺。
小张愣在原地,脑子里像被塞进一团乱麻。
他不明白叶默这句话的意思。
昨天那辆突然冲过来的卡车,分明是冲着他们来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还在耳边回响,要不是叶默反应快猛打方向盘,他们现在恐怕已经掉下悬崖,性命难保了。
他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郑孟俊,对方正望着叶默远去的方向出神,眉头微微蹙着。
“郑队!”小张的声音带着点茫然的问道:“叶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