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默快速翻看着照片,指尖在一张土壤痕迹特写处停住:“有没有找到作案工具?”
“找到了,一把扳手!”郑孟俊拉开椅子坐下,端起叶默桌上的凉白开一饮而尽,“赵天刚指认现场的时候,内心很平静。”
叶默点了点头,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过去:“通知专案组,五分钟后开会。”
会议室里很快坐满了人。
老式空调发出嗡嗡的运转声,将窗外的蝉鸣隔绝在外。
桌面上散落着咖啡杯和泡面桶,角落里的垃圾桶堆满了揉成团的草稿纸,这些细节都在诉说着连日来的奔波。
专案组成员们大多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可当目光扫过墙上那张标记着案件进展的白板时,每个人眼里都透着即将功成的兴奋。
“都说说吧,外围调查有什么新进展。”叶默靠在椅背上,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负责外围调查的小李立刻直起身子,他面前的笔记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纸页边缘都被翻得起了毛边。
“叶队,我们排查了林业局当年的人事档案,”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点沙哑,“被张广元调离的三位工作人员,其中两位已经退休回了老家,一位在山东,一位在河南,我们已经联系当地警方协助找人了。”
他顿了顿,指尖在笔记本上划过:“还有一位叫王建军的,五年前搬去了邻市的女儿家,我们昨天联系上他女儿了,说他前段时间中风住院,现在还在康复期,暂时不方便问话。”
“记下地址,等他情况稳定了,我亲自去一趟。”叶默在笔记本上写下“王建军”三个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收费站那边呢?”他抬眼看向老张,这位头发花白的老警员正戴着老花镜,低头翻看着厚厚的卷宗。
老张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当年那个收费站是临时搭建的,根本没有监控设备。”
他叹了口气,将卷宗推到桌子中央,“我们找到两位还在当地工作的老员工,一个叫刘卫国,现在在高速管理处当保安,另一个是当时的收费员,叫陈红梅,退休后开了家小卖部。”
“他们怎么说?”郑孟俊追问,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
“都说没印象。”老张的手指在卷宗上敲了敲,“刘卫国说张广元这个人他听过,确实和交通部门有过关系,但从没给过什么特殊指令。陈红梅更直接,说根本不认识张广元。我已经让小王他们再去跟一趟,看看能不能问出点别的。”
闻言,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空调的嗡鸣声在回荡。
叶默指尖轻叩桌面,心里那点不安又冒了出来。
这两个关键岗位的人都矢口否认,是真的记不清了,还是有意隐瞒?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法医科的杨科长拿着一份文件快步走进来。
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蓝色的防护服上还沾着点不明污渍。“叶队,许大茂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手中的报告上。
杨科长将报告递给叶默,语气肯定的道:“死因是钝器击打后脑,颅骨有明显凹陷,和赵天刚说的用扳手作案吻合。”
叶默快速翻阅着报告,最后停在尸检照片页。
许大茂的头骨伤口边缘整齐,确实是典型的钝器伤害痕迹。
他合上报告,心里那块关于许大茂命案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当初就是从徐珊珊和许大茂这两起看似不相关的命案入手,没想到真的牵出了公交车失踪案这条大鱼。
“这么看来,证据链就完整了。”小李兴奋地说,伸手抓了抓头发,“凶手就是张广元、赵天刚他们一伙人没错了。”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有人拿起咖啡杯碰了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是在提前庆祝这场跨越二十多年的破案。
叶默却没有加入这份喜悦,他看着白板上用红笔圈出的“张广元”,眉头始终没有舒展。
他敲了敲桌子,让大家安静下来,“公交车失踪案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我们聊聊竹刑案。”
喧闹声瞬间平息,每个人脸上都多了几分凝重。
竹刑案的诡异手法和复杂背景,始终像块巨石压在众人心头。
“你们觉得竹刑案有什么疑点?”叶默的目光落在赵队长身上,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在处理恶性案件上颇有心得。
赵队长沉吟片刻,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圈:“赵天刚说竹刑案是甘孜黑老大日青多吉干的,动机是为弟弟朱青扎布报仇。”他抬眼看向众人,“但我们调了当年的卷宗,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朱青扎布是丁真和丁强杀的。”
他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