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柱上攀附的血管正汩汩吮吸泥土里渗出的才气,石凳缝隙渗出的金红液体淌成八卦阵图。 "词少将军来了,我在等你半盏茶了。" 宝珠表面凸起的睫毛突然眨动,三百六十颗眼珠齐刷刷盯住词宋。
张无儒背后悬浮的断肢自动拼成侍女,捧着青瓷茶壶往他嘴里灌猩红浆液。 词宋靴底碾碎地上蠕动的血液,"这待客之道倒是别致。"
凉亭顶端的明珠突然爆裂,混着脑浆的雨水噼里啪啦砸在石阶上。
张无儒脖颈裂开的皮肤里钻出蜈蚣状触须,卷起茶盏掷向半空——盏中竟是翻腾的婴孩魂魄。
"你来这里,是想要杀我的?"
宝珠獠牙啃碎茶盏,尖啸的魂灵被他吸进鼻孔,"词少将军,您可是我的挚爱亲朋,救命恩人啊。" 血色八卦阵突然倒转,地底传来巨龙垂死的哀鸣。
词宋指尖蜃龙才气释放,照出凉亭地基下堆积的数百具金甲尸骸。 张无儒突然用折扇敲打石桌,桌面裂开的缝隙里伸出白骨手掌。
他握着人骨沾了沾龙血,在虚空画出歪扭的"敕"字:"猜猜看,待我嚼碎大梁龙脉。"
宝珠表面所有眼珠同时凸起!
"是你先被怨魂啃成骨架——"
词宋话音未落,指尖剑气已斩碎凉亭飞檐,"还是我先剜了你那身腌臜气?"
张无儒癫笑着拍打石凳,整座凉亭轰然坍缩成血色旋涡。
宝珠獠牙暴涨三丈,啃向词宋面门的瞬间突然分裂出七十二道齿痕,每道齿缝都嵌着哭嚎的星斗碎片。 剑光与獠牙相撞炸开紫黑血雨,腐烂的龙髓泼洒在龟裂的阵图上。
剑罡触碰獠牙的刹那,七十二道齿痕竟化作血色铜钱铺满虚空。
词宋眼尾瞥见铜钱方孔里钻出的血婴,耳廓已被腥风撕开细密血珠。
漫天星斗碎片凝成青铜锁链缠住词宋手腕。 张无儒折扇展开竟是块人皮,上面密密麻麻的"敕"字突然活过来:"词兄可知,我其实一直都在等你。"
人皮敕字裹着血雨扑面而来,词宋挥剑斩出北斗七星的轨迹。剑锋切开敕字的刹那,地底突然升起九百九十九盏血色明灯。
每盏灯芯都蜷缩着白胖婴孩,脐带缠成符咒悬在半空。 "我特意准备了万婴魂火。"
张无儒天灵盖裂开的豁口里伸出猩红长舌,舔舐坠落血雨的孔明灯,"专门等你来赴宴啊。"
词宋靴底突然陷入黏腻的地面,低头见八卦阵图已化作胎盘状的肉毯。
镇魂玉迸发的青光竟被脐带符咒吞噬,说难剑鞘表面的封印咒文开始剥落。 "
词少将军放宽心,这万婴魂火并非是我炼化而来,我并非嗜杀之人。"
张无儒胸腔裂开的骨骼间浮现血色棋盘,每颗棋子都是被啃食过半的灵魂,"这盘珍珑棋局,你我各执一子如何?"
词宋指尖劈开裹挟魂火的血雨,青铜锁链在手腕烙出焦臭青烟,仅一息便彻底消散。
他手持说难剑鞘,直指张无儒眉心:"你斩尽讲堂先生为父母雪恨时,可曾知晓'血债不该染无辜'?" 棋盘上残缺的魂灵突然发出凄厉哭嚎,血色孔明灯映得张无儒面皮泛起青紫。
他捏碎棋子蘸着脑浆在棋盘划出十字:"十年寒窗换不来半纸公道,你说这世道。。。"
地面猛然窜起三百具婴尸组成的人墙,脐带缠成的符咒将词宋剑气绞成碎星。
"当年他们用戒尺敲碎我爹的头盖骨时,你怎么不问缘由?"
张无儒天灵盖钻出的长舌卷起孔明灯芯,婴孩魂魄在他指缝间炸成血沫,"我不过是用他们教我的道理行事罢了!" 血色棋盘突然翻转,九百九十九盏明灯汇聚成巨婴虚影。
词宋靴底黏着的肉毯突然伸出白骨手掌,攥住他脚踝往胎盘深处拖拽。
说难剑鞘爆出七道金色篆文,斩断的脐带喷出腐臭汁液。 "你爹娘被儒门败类构陷致死,可你如今剖孕妇取婴的手段比他们狠毒百倍!"
词宋剑尖挑飞三盏明灯,灯芯里蜷缩的婴灵突然睁开通红双眼,"看看这些孩子的眼睛!" 张无儒折扇上的人皮敕字突然脱落,化作血蝴蝶扑向词宋脖颈。
“我说了,这万婴魂火不是我炼制的!!!”
地面龟裂的阵图突然涌出黑水,浸泡在其中的金甲尸骸纷纷站立。
词宋横扫剑气劈碎两具腐尸,腥臭脑浆溅在血色棋盘化作"忠""孝"二字,震得张无儒背后侍女傀儡炸成肉块。 "收手吧。"
词宋剑锋抵住巨婴虚影眉心,"你爹娘绝不会想看到你变成——" "你懂什么!"
张无儒眼角滴落的血泪缓缓落在地面上,"当他们把我娘吊在槐树上辩'女子无才便是德'时,你正骑着高头大马在青楼风华霁月呢!"
剑锋触到巨婴虚影的刹那,整座肉毯突然剧烈抽搐。 张无儒裂开的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