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不算长。
江州往南,就是长江。
过了长江,就是大吴国的京畿之地。
金陵城,就在大吴国京畿之地的正中央,还要偏北一些。
所以,江州到金陵,不算远。
“大燕国?”陈仲德目瞪口呆,没想到杨枫竟然要整这么一出。
然后,陈仲德就明白过来了。
最懂皇帝的人,就是皇帝。
“看来,杨钦就算能保命,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喽。”
“这厮,总算还是有一条退路,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朕呢,派出诗怜和诗惜之后,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要么成功,要么成仁了。”
“算算时间,诗怜和诗惜进入燕王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能够找到行刺的机会呢?”
但陈仲德也明白,这事可不是寻常的小事,万万急不得。
不然,一旦操之过急,导致行刺失败,大吴国毁于一旦是早晚的事,他陈仲德的下场也会无比凄惨。
而陈仲德如果不想要凄惨的下场,不将希望寄托给宣华公主,就只能是提前龙御归天。
但好在,大吴国又招募了不少的兵马,几个兵工厂也在夜以继日地不停生产着,还能支撑着北境战事。
现在,让陈仲德最不解的一件事情,就是北境战事的节奏问题。
按说,燕州先后在西域,在欧地,在印岛都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完全有能力投入足够巨大的兵力,早日结束北境战事。
可偏偏是,北境战事的节奏,还是一如既往,不是很紧张,也不是很放松,节奏正好。
吴楚联军往北再也难有拓展,燕军往南也是不易突防,似乎双方的战事就僵持在那里了。
陈仲德得到前线的回报是,北境战场上的燕州士兵越来越少,西域、欧地和大印国的兵马越来越多。
什么意思?
陈仲德不知道杨枫对西域、欧地和大印国的灭族政策,所以也就猜不透杨枫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大燕国,大燕国……”陈仲德喃喃自语着,然后微微一叹,“杨钦啊,杨钦,我看你该怎么收场。”
“朕呢,也是一样啊。”
“行刺成功了,朕就是天下之主。”
“行刺失败了,朕的下场会比杨钦凄惨十倍。”
“燕王府的情况,朕若是给宣华写信,只怕杨枫一定会查看。”
“不如……”
忽然,陈仲德想起了冯不破,暗想,听说,冯方女在燕王府甚是得杨枫的宠爱。
不如,朕让冯不破给冯方女写家书,探查一下燕王府的情况?
借口嘛,就是看看宣华公主在燕王府是否受了杨枫的冷落。
想到这里,陈仲德立即派人将冯不破召进宫里。
这段时间,冯不破一直很低调。
作为一个老狐狸,冯不破明白,低调才是最好的明哲保身之道。
他的女儿冯方女在燕王府受宠,陈仲德要是不对他有几分猜忌,那么陈仲德的帝王之术就白学了。
就算陈仲德真的不会猜忌他,还有满朝文武呢,冯不破肯定得防着点。
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都是真理。
甚至于,连进宫的次数,冯不破都尽量缩减了。
除非是陈仲德召他进宫,不然冯不破不会主动进宫面圣。
而现在的大吴国,以战事为主,冯不破是个文官,被召见的机会自然不多。
距离上一次被陈仲德召见,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月了。
其余见面的机会,就都是早朝,或者议事了。
而在早朝和议事的时候,冯不破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尽量独善其身。
若是非得开口的话,就三思再开口,往稳妥里说。
不求立功,只求无过,这就是冯不破现在的心态。
今天,突然被召见,冯不破不敢怠慢,赶忙换了朝服,急急忙忙就进宫了。
换做以前的时候,这种单独召见,冯不破很少穿朝服的。
毕竟是宠臣嘛,陈仲德不会计较,御史们也不敢造次。
而现在,冯不破就必须要中规中矩了。
不多时,冯不破进宫。
行礼之后,冯不破问:“不知陛下急着召微臣入宫,有何要事?”
陈仲德呵呵一笑:“倒也没有什么要事,只是想爱卿了,想跟爱卿聊聊。”
聊聊?
冯不破暗想,我要真是信了你的话,那可就是活见鬼了。
顿了顿,陈仲德又说道:“满朝文武,也就是爱卿才跟朕有共同的语言啊。”
“毕竟,爱卿与朕,都算是燕王杨枫的岳丈。”
冯不破似乎明白点了,赶忙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