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常祎和谭记者二人听到这话都笑了。
方子业,气质与他的年龄职称一样,年少有为,非常自信。
王兴欢院长这会儿也道:“孟记者,谭记者,其实我的意思也和方教授差不多。科研本来就是自由的,做科研的方向也应该尊重自由。”
“如果做科研都有八股制定的话,那么科研这两个字都不必再谈起了。”
“任何一个行业,都只有极少数极少数一撮人,敢于对绝对的未知和无能去发起挑战。”
“比如说方教授在研的渐冻症病种,全世界有多少团队都在它的面前折戟沉沙?”
“大部分人能看到的就是目前科研臻待突破,没有看到的就是数百甚至数千人夜以继日、费心费力的付出而又没有收获。”
“罕见病的患者固然少,但它也绝对是我们医学的重要组成之一。”
“我们华国的老百姓,也会犯上罕见病,这些罕见病依旧无药可治,他们也在受苦,也会死的。”
孟常祎一听王兴欢的发言,就知道王兴欢是会说话的老阴阳人了:“所以,王院长您的意思是,网络上的传言太过于轻佻了。”
王兴欢自然地说:“能不能再掐一段?”
“也可以!~”孟常祎点了点头。
“这件事的性质说严重点,他只把自己遇到的病人当人看,并没有把自己看不见的患者群体当个人!~”
“自以为很有同理心,实则杀人不用刀了。”
孟常祎的脸皮一抽,不愧是老院长了,这扯大旗的功夫真的是炉火纯青,而且你还不能找到毛病。
王兴欢的逻辑是非常严谨的。
难道患了罕见病的人就不是人,被逐出国籍了么?
谁敢说这样的话?
谭记者这会儿拿着手机,问:“王院长,我觉得这个作者的一个评论很有意思。”
“他说,我觉得医生的本职工作就是治病救人,而且应该更多的为病人考虑,否则就是沽名钓誉,配不上一个医生的医德。”
“作为一个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尊重他人,在道德准绳内束缚自己的欲望,在道德准绳内,尊重他人的自由,否则就不配为人!”
王兴欢毫不犹豫道:“那我和方教授去改行治感冒好了啊。”
“全世界范围内,患者群体最多的是什么人?普通感冒、流行感冒患者。”
“可能有人一辈子没做过手术,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没有感冒过,而且不止发生一次。”
“谭记者,你认同我的说法么?”王兴欢笑得自然。
谭记者想了下,才说:“我上个月就感冒了两次,一次是甲流,一次是支原体。”
“对,相比起感冒而言,所有的病都是相对罕见病了。这就是我对他的评论的看法。”王兴欢道。
当然,王兴欢也不止是在吐槽:“目前,国家对于医疗相关的政策就是分级诊疗制度,要讲究不同医疗平台与服务病种的适配性。”
“华国最多的医疗单位是什么呢?肯定是药店,而后是诊所,再是卫生院……”
“二甲医院和卫生院的定位不同,三甲医院和三甲医院之间的定位也必然是不同的。”
“反正方教授做的事情,是红头文书的指示,符合国家政策,也是国家鼓励的事情。”王兴欢不经意之间,又扣下了一顶大帽子。
谭记者和孟常祎二人听到这话,瞬间表情错愕。
如果王兴欢不说这种话,那些账号可能还有恢复的可能性,但王兴欢这么说了,其中百分之九十的账号都会被回收了。
“王院长,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不是很明白这种罕见病研发的具体意义,您可以站在专业的角度给我们分析科普一下么?”孟常祎问的问题非常有质量。
“嗯,最根本一点。让罕见病患者有病可医。”
“有药可买、有病能看,这就是我们华国目前医疗体系最核心的哲学问题。”
“目前,罕见病中,仅有百分之五的罕见病有药可医!~”王兴欢用数据统计来说话。
孟常祎点头:“只有百分之五,那的确是一个触目惊心的数据了。也非常现实。”
王兴欢道:“对,其实有很多罕见病的患者都困郁于目前的病种,只能通过单纯的止痛、简单的对症治疗去勉强养着。”
“毕竟目前的医保政策好,常见、稍微罕见的病种治疗技术都在不断下沉,比如说结石、骨折这样的手术,县医院就可以常规做了。”
“可有一些病,它们是固然存在的,并不是说,你不去研究它,不去诊断它,这些病就不存在了。罹患这些疾病的患者就能有很好的体感。”
“方教授以前在研的‘脊髓损伤’瘫痪、目前在研的‘渐冻症’,都是这种比较特殊的罕见病。”
“有药可医只是做这类研究的一部分理由,还有就是,如果可以治疗这种疾病,会极大地提升我们国家医疗体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