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啊,要这么大阵仗吗?别把那几个小官给吓坏了啊?”朱冲有点小担心。
“就是要吓坏他们!记住以后别没事就别来苏州!”朱勔恶狠狠地说道。
李纲与陈淬几人在门房坐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再出来人相请时才进去。
没想到,从门房绕过影壁后,前院道旁就开始齐崭崭地站出两排全副武装的局卒士兵,高举的长枪枪头闪着锃亮的寒光。这阵势,就差没有摆出那种两边往中间相搭的刀枪阵了。如果此时是个其他的普通文官,可能也就会被吓住了。
李纲心底里暗自鄙视,脚下步子却没有乱,淡定自若地走过前院,再穿过一道边廊,进入了中院,同样再走过二十多人排出的武装队伍,来到了正厅门口。
正厅门口的局卒却将他身后的人拦了下来。陈淬此时回头,对身后两人道:“你们留在这里,我陪议幕进去即可。”
于是,最终只有李纲与陈淬两人进入正厅。
“哎呀呀,江南天气潮湿,本官也是多年的腿脚旧疾,紧赶慢赶地出来,但还是让李议幕多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实在是罪过啊!”朱勔嘴里说着客气的话,但是整个人却是大喇喇地躺坐在座位上,连站起身的样子都不做一下,实在是一副傲慢无礼的样子。
陈淬虽然没有料到这个朱勔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先是列出刀枪阵势来向他们示威,但却一眼看出这帮举刀架枪的家伙脚底虚浮,手臂无力,除了人数众多之外,根本不足为惧。
眼下他跟着李纲进了正厅,发现这厅面积颇大,两边站着的几个侍女不足为虑,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朱勔躺坐的位置距离门口足有七八步之远。所以,他便将眼神递向李纲,在得到了反应之后,他便立定留在了门口附近。
而李纲却像是没有意识到朱勔的无礼与厅里的异样,只是自顾自地径直走到主位面前作揖行礼:“朱客省为国事操劳,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倒是下官今天来得匆忙,确实有点冒昧了!”
李纲现在的反应还在朱勔的意料之中,在他看来,这些文官都是只会读书的无用之辈,到他应奉局里来过的,只要见过全副武装的卫队列队的话,像李纲这样腿肚子不打抖的算是少见,只大多都会老实客气起来。
“见笑,本官早就听闻李议幕少年英才,之前还在无锡那里办过报纸。还是吕帅慧眼识才,居然征辟去了帅司。不知今天来我应奉局,有何贵干呐?”朱勔嘴上客气,但却故意不让人招呼李纲入座,就让对方站在那里对话,其羞辱之意毫不掩饰。
“奉吕帅守之命,李纲来苏州检查水患。”
“查水患应该去州府衙门,给赵知州递帖子呀,为何跑到我这个应奉局的小地方啊?”朱勔依然是皮笑肉不笑地悠然说道。
正厅的两边,原本还都是有着几个负责端茶送水的侍女,未得主人召唤,她们都是明白这是要故意羞辱对方,所以都在原处不动,看着这年轻官员的笑话。
“朱客省有所不知,在下能得吕帅守的青睐,就是因为有个查看水灾症结的绝学,任何一地,只需入城一看,便就知道关键问题在哪。”李纲不怒不恼,还是一板一眼地说着话,
朱勔倒是起了一点兴趣,顺着话问道:“那李议幕既然来了苏州,可曾也看出了关键问题?”
李纲此时仰头长叹:“天灾久不治,必然是人祸!苏州有一祸根,影响便是整个江南。为了江南百万父老生计安全,只能委屈一下客省了!”
叹息声中,李纲的身子已经突然前冲两步,左手一把揪住了朱勔的肩头,右手竟是从看似无物的腰间“唰”地抽出一柄软剑,手中白光一闪,便直接架在了朱勔的脖子上。
这朱勔瞬间吓得魂飞魄散,身子一软竟然动弹不得,口中慌然大叫:“来人!来人!有人行刺!有人行刺!”
李纲这边一动手,陈淬更是拔出了腰间的短刀,一步拦在了门口,面对听到朱勔呼外面救声而冲进来的卫队局卒,他用的是在西北战场练出的杀人刀法,简单直接,没任何花架子,一招解决一人,数息之后,门口已经躺倒一地的死伤之人,而跟随他们一起来的另外两名禁军也是同时在院中动手,杀到了门口,三人持刀并列,却是吓住了一院子的应奉局局卒。
不过,毕竟这里是应奉局本部,被他们打倒一些人后,闻声又赶来的局卒足有三十多人,还有军官在前吆喝,大呼着“捉拿刺客!救客省老爷!”便就又有人想要冲上台阶来。
此时,李纲已用软剑架着朱勔的脖子,将其拉到门口,厉声喝道:“吾乃两浙路经略安抚司参议官李纲,奉帅司之命缉查赈灾贪腐要犯朱勔,无关人等,一律让开!”
陈淬更是向前一步,右手持刀,左手掏出一块印信高举:“两浙路提举刑狱司检法官陈淬,奉宪司之命,缉拿要犯朱勔,尔等退下,否则格杀勿论!”
被李纲拉过来的朱勔还想挣扎,却不想架在他脖子的剑身虽软,刃口却极锋利,两下一拉扯,就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