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庄园里有神臂弩,官兵列阵的地方在其射程之外。而由于厢军无法做到全员披甲,便安排了极少的重甲兵站在了前面的两三排,之后便是普通披甲,占了一半以上。同时,还集中了所有的盾牌,让前排的进行严密防护。
“擂鼓示威!”一声令下,阵后开始响起了隆隆的战鼓之声。别的不说,这些鼓声的确擂得很有气势,随着强劲的鼓声,列阵完毕的官兵也开始大声地叫喊起来,同时还在有节奏用手里的武器敲击地面。这种声势很令他们自信,而且也曾经有过战例,就在他们这样的威武鼓声与呐喊声中,没有见过世面的贼匪们会彻底失去抵抗的信心,直接出来投降。
当然,震天动地的鼓声与呐喊声,虽然让守在庄院前门之内的大多数庄丁都变了脸色,但也并没产生更进一步的影响,毕竟高大的院墙,镇定的主家,还有在两边的门楼两侧安排的手持神臂弩的射手,足以令他们放心。
鼓声擂了好一阵子,坐在新搭起的高台上的金文对于眼下自己部队中高涨的士气非常满意,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开口问道:“谁愿意为本将前去劝降啊?”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自告奋勇。
在他们的经验里,两个营的兵力,去剿灭一个小小的庄园,不管对方之前多么地蹦跶,在他们大军已经兵临门下的情形下,对方投降的机率至少有四成。真要是强攻的话,总是要有人受伤甚至阵亡的,毕竟不如受降更加实惠,那么劝降的人也就必然地立下了头功。
劝降的人穿着盔甲,举着一面大盾慢慢地走到了离着院墙二十多步的样子,他一边走一边挥舞着没有拿盾的那只手,示意自己没有带武器。
“李家的人听着,你们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我们金将军本着仁慈之心,再给你们一次最后的机会,赶紧打开院门,束手就擒,可以免你们不死!否则,大军一发,此处便会立即夷为平地!”
官兵劝降的人嗓门很大,虽然站的地方有一定的距离,但每一个字都还十分清晰地传到了院墙之内。
而在院中,听到了阵阵鼓声的李格非急匆匆地赶来,正好遇上了这时才镇定自若地过来的秦刚。此时的他,还是把担心的眼神转向了秦刚。
秦刚却笑笑道:“早就听说岳父善于手谈,小婿今日想效仿古人临战对弈之风雅,不知可否?”
“这?”李格非一愣,却是听出了秦刚话中对于外面毫不担心的味道,便把心一横,说道:“也罢!那就来看看贤婿的棋艺吧!”
趁下人开始摆出棋盘之时,秦刚对李格非说道:“这些厢军总数不过两个指挥,不要说他们还有至少四成的空饷,就他们的战力,光我这次带来的人就可以杀他们个人仰马翻。最重要的是,昨夜鹤伴山有人送信,他们大约会在午后来援,从后面堵住这帮官兵的后路!”
“什么?鹤伴山?这,这,这我们不就真的坐实了通匪之名了吗?”李格非一听便急了。
“大人莫急!徐之的安排正是让我们脱罪的唯一方法!”昨夜与秦刚一同接待鹤伴山来人的李清照赶紧上前劝解,“这些恶兵直接诬陷我们通匪,我们再怎么也辩解不清。鹤伴山领头的人叫吴大隆,原本也是邹平县的本份乡绅,和我们一样是被恶吏逼反。眼下我们只有联手对抗,打得他们没法收拾,这样才有机会表明‘官逼民反’的事实,并向朝廷传递愿意接受招安的意愿。到时候,只要确定大人与吴大隆都是忠臣良民,我们的事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李格非自己在京东西路也曾剿过匪,自然明白土匪一旦强大了后,官府便立即转向招安的固有思路,女儿的这番分析倒也无懈可击。
“罢罢罢!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下棋!”
院外,劝降的人喊累了嗓子,也没收到庄园里半点回音,回报之后,金文大怒!终于正式下达了全面进攻的指令。
“冲啊,杀啊!”由于庄园里一直安静无声的状态,让这几百名厢军拥有了无可名状的自信。在前面的擂鼓声与呐喊中已经将勇气提升到最高状态了。
“活捉李家父子!查没通匪财产!”这些更鼓动人心的口号,让所有的士兵在冲锋时变得更加地争先恐后。
原本在最前面的盾牌兵却因为盾牌的沉重,才开走了五六步后,就被后面没有盾牌的重甲兵超过;然后,更加轻装的轻甲兵们,更是很快冲到了十几步后开始累得呼哧呼哧的重甲兵的前面。
“跑跑跑!没有老子的盾牌掩护,到时候射死你们这帮直娘贼!”已经开始被落到后面的盾牌重甲兵们开始无奈地咒骂道。
在墙头处已经严阵以待的弩手在长门徐退的指挥下,即使是在对方进入到了射程之后也都稳住了箭头,因为这些愚蠢的厢兵连梯子都没有准备,唯一具有威胁的只有三四列抬着撞木跟过来的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当墙头上的弓弦终于发声,一支支利箭往往都是呼啸着飞过最前面的士兵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