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仰仗于蓝玉将先锋营老兵安插在各个小队,那些个新兵有样学样,也照着样子一并射箭。
没有半刻钟的功夫,此时还坚守在城头上,活着的兵卒,俨然已没了先前生涩。
“不要停!”
“继续!”
“干他娘的!”
蓝守忠一面朝城下急速放箭的同时,一面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待看到那伙子吐蕃兵卒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攻城车,此刻已推至城门。
蓝守忠率先拿起一罐火油砸了下去。
“五步!”
尽管他的声音很快便淹没嘈杂之中,可看到敌军已冲至城下,架着梯子正在攀爬。
先锋营老兵以及一些沉不住气的新兵,此时一个个都举起石块、木条朝城下砸去。
伴随着火油浇下,砸下去的木条将几名正欲攀爬的敌军士卒重重砸在地上,而那木条又成了木油的燃料。
渐渐地,城墙下火焰愈燃愈旺。
哪怕没能形成火墙,可也在一定程度削弱了敌军攻势。
即便如此........
蓝守义、蓝守忠,还有此刻正在城头死力抵抗的先锋营将士都很清楚。
面对敌军如此猛烈的攻势,城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倘若再没有什么转机.....
最多!
他们最多坚守两日,后日黎明便是城破之时。
与此同时。
城外敌军军前。
天山军的将官当看到自己麾下将士宛若被填海一般,被臧布下令,用性命填城。
这些将官终究忍不住,齐齐走到臧布跟前理论道。
“臧布将军,如此攻城,就算攻破城池我军也是伤亡惨重。”
“倘若如此,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明朝援军?”
“听令便是!”
没有和这些将官多言,臧布双眸犀利,死死注视着不远处正在激战的城墙。
可他这副模样更是激起了周围将官的不满。
“王爷有令,此战你白牦军乃是先锋。”
“敢问臧布将军,你白牦军何在?”
“白牦军在何处,本将何需同你知会?”
面对臧布丝毫不留情面的反驳,那名将官心下不悦,立时便调转马头。
“既然如此,恕本将不能听命。”
“本将这便号令本部人马后撤!”
语罢,那人转身便欲朝城头赶去,紧急下令。
可还不等他走出两步,一根箭矢自后方而出,立时便洞穿了那人胸膛。
也是看到臧布抬手便射杀一名将官。
周围一众将官立时拔剑,作势便要朝臧布杀去。
见此情形。
臧布却是不慌不忙,幽幽说道:“临阵抗命,他死的不冤!”
“可你也不该将其射杀!”
“你与我等同为郕王帐下将领,没有王爷的旨意,你怎敢擅杀大将!”
“诸位!”臧布看向那些虎视眈眈的将领,语气很是沉稳说道:“王爷授我总揽大军之权,此人临阵抗命动摇军心,本将如何杀不得?”
明白此时这些将官对自己意见极大,特别是自己命他们所部人马攻城,而白牦军却不见踪迹,这些人必然怨气极重。
臧布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我熟知明朝蓝玉用兵,此人最好行险。”
“本将料定,趁我军攻城之时,蓝玉必率其精锐埋伏城外两侧,趁机突袭我军大营,擒杀主将。”
“中原人不是有句话,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如今本将便是蓝玉眼中的贼王。”
“将我白牦军藏匿起来,也是为了适时应对蓝玉冲锋。”
“这.....”
见众人已然有些犹疑,臧布趁热打铁,紧跟着问道:“倘若蓝玉率先的精锐骑兵突然冲阵,你等谁敢保证自己麾下能够应对?”
“倘若诸位中有谁自信麾下骑兵能与明朝精锐战骑先锋营相抗衡。”
“那本将这就下令,准你等所部撤回来,命白牦军接替你等的位置,继续攻城!”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无言以对。
蓝玉的威名,他们终究还是听说过的。
那可是除徐达、冯胜之外,第一个被明朝册封为国公的年轻将领。
其率军深入大漠,追击王保保数百里的事迹,众人也是听说过的。
此刻谁也不敢保证,自己麾下骑兵是蓝玉的对手。
而且真要说的话,能与蓝玉先锋营相抗衡的,也就是他们天山军团的精锐白牦军。
闻言至此。
众人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即便心中仍对臧布很是不满,可此时一个个也都各自离去,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
而看着这些人离开的身影,臧布嘴角却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