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草原被分为三个行省,草原各部归顺大明。
诸皇子就藩自然也就没有必要。
之所以朱樉等皇子从未提及就藩一事,朝中官员也无人说起,乃是众人都以为皇子就藩从此便是不了了之。
可让朱樉、李景隆等人没想到的是。
在大明不需皇子就藩收回武将兵权,更不需抵御北方部族的情况下。
朱标却仍旧要朱樉他们就藩各地。
“大哥,臣弟不是很明白。”
“如今让我等就藩为了什么?”
听到朱樉直接反问,朱标嘴角上扬,笑着说道:“让你们就藩各地,自然是让你们以藩王身份,审定各地民情,稽查不法。”
“自打刘伯温卸任御史中丞,继任的涂节因胡惟庸案连坐处死以后。”
“御史中丞一职便暂由铁铉担任。”
“而那铁铉却久不在京,亲自前往各地州府,稽查各级官员是否有渎职害民、贪赃枉法之行。”
“可话又说回来,铁铉只是孤身一人,似他这般游历全境想要肃清官制,使地方各级官员清廉自持,属实不可行。”
“所以!”
朱标看向朱樉、朱棡、朱棣三人,认真说道:“让你们三人就藩,便是要让御史台在你们封地设置下属府衙。”
“从朝中挑选监察御史前往诸王封地的各级州府,监察当地官员。”
此时朱樉三人这才听明白了。
朱标让他们就藩是假,想要在各级州府分设御史台下属衙门,派遣监察御史监督官员才是真。
可让三人有些不解的是,朱标的主要目的既然是分设御史台下属衙门,直接下令便是。
为何还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先让他们就藩,然后让御史台下属衙门到他们的藩王府办公。
“大哥......”
就在朱棣发问之时。
一旁的李景隆灵光一闪,满脸惊喜看向朱标道:“陛下这是要抬高监察御史的地位,同时又限制监察御史?”
随着李景隆声音落下,在场的朱樉、朱棡、徐允恭等人皆是一脸茫然。
可朱标却是表情一喜,对李景隆的政治敏感甚至有些惊讶。
“九江说说,于藩王府邸内设监察御史办公之所,怎的就抬高了监察御史们的地位,又如何限制了这些监察御史?”
见朱标嘴角上扬,语气之中更是带着些许喜意。
李景隆愈发确定心中所想,随即看向朱樉等人清了清嗓子道。
“监察御史隶属于御史台,可官阶却无定制。”
“虽说在京的监察御史官职乃是正二品,可下放到地方的监察御史却多是正七品而已。”
“你们有所不知,这些正七品的御史虽出自御史台,又是京官。可仅论官职,到了地方上仍要被当地官员辖制。”
“说句不客气的话,县令同为七品官员,倘若担心御史监察,故意为难。”
“即便小小的县令都能将七品御史拒之门外。”
“遍观史书,御史因查到官员不法而被设法杀害的,屡见不鲜!”
“竟敢如此?”
“京官在地方被杀,那些地方官员就不怕朝廷彻查?”
朱棣对历朝下方地方的御史待遇不甚清楚,当听到京官快要查出地方官员不法之时,竟会被杀。
此刻也是满脸震怒,当即反问。
而看着好似听到了什么惊天秘闻,立时惊叹出声的朱棣不同。
此刻的李景隆却沉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说道:“历朝历代官员被杀都是大事,可地方官员若有贪赃枉法,那便不是孤身一人。”
“这些个贪官佞臣在京城、在朝中必然有所依仗。”
“多方打点之下,便也能将御史身死的消息给压下去。”
“毕竟在京城这个地方,随便揪出来一个便是五品以上的官员,更不需说死的只是区区七品官员。”
“莫说是朝廷,即便就是御史台也不会对死一个七品官员的事太放在心上。”
“除非是朝廷势力争执,某些人想借他们的死讯为由,扳倒政敌。”
虽然李景隆话中的官场甚是阴暗,就好像是被百余双大手牢牢遮蔽了天空,没有半分光亮射进来一般晦暗。
可事实却也的确如此。
七品官员在地方上或许是一地的父母官,能让百姓畏惧,有一些个话语权。
可放在京城,放在朝堂。
七品官在没有圣谕的情况下,甚至都没有参与朝会的机会。
但凡因一个七品官引来的波澜,必然也是朝中有大人物在暗中推波助澜。
东汉令董宣提“强项令”,迫使刘秀承认“天子不与布衣同。”其根本乃是世家大族妄图胁迫皇权。
唐初韩愈《论佛骨表》痛斥崇佛之弊,无非是儒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