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城墙有两丈高,路朝歌一脚踩在院墙上,随后身体向上一窜,紧接着路朝歌在踩出一脚,再一次踩在院墙上,最后扒住院墙,直接翻身跳了出去。
“来人,拦住少将军。”被扔出去的胡大棠高声喊道:“绝对不能让少将军接近临时营地。”
他们太了解路朝歌了,只要路朝歌靠近临时营地,他就一定会冲进去看的,他太在乎百姓了,在乎的只是为了百姓,他连命都能不要。
这一嗓子惊动了很多人,别看西江军营很大,但是在寂静的夜色中,这一嗓子会传的很远很远。
郑洞国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一把抓起放在武器架上的长槊,今天他豁出去了,就算是真把路朝歌的腿打断了,他也不能让路朝歌靠近临时营地,那个地方太危险了,每天每时每刻都有尸体被扔出来。
路朝歌不是没经历过生死,也不是没见识过生死,战场上打生打死的,他们这些将军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看到百姓如此死去,路朝歌一定会疯的。
他总是说不在乎这个不在乎那个,可是他真的能做到不在乎吗?
他总说他的心很小,只能装下家人。
可他的心里就真的没有这天下百姓吗?
若是他真的不为了天下百姓,他大可以带着李朝宗和家人离开,到一个谁也找不到他们的地方生活,可是他没有离开,而是留了下来,陪着李朝宗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没错,他确实从这里得到了很多东西,权利、地位、金钱,可是他付出的难道就少吗?
一次次战场搏杀,一次次死里逃生,一次次……
他真的就是为了自己,为了李朝宗吗?
想来不是的,他心中若没有天下百姓,他该怎么可能走到今天呢?
郑洞国冲出军营,奔着临时营地的方向就冲了过去,那些被惊动的将军也跟着冲了出来,一起追了过去,他们知道,凭借路朝歌的身手,郑洞国一个人是拦不住他的,只有这些人一起出手,他们才能控制住路朝歌。
这帮人出来的本来就晚,又没有人去骑马,想追上路朝歌哪有那么容易,路朝歌一路狂奔到了临时营地,但是却过不去,当初建设临时营地的时候,郑洞国就考虑到了,担心里面的人跑出来,所以临时挖了一条壕沟,还引来了不远处的江水灌了进去,想要过去就只有一座栈桥,而栈桥上有上百战兵亲自守着,想过去你要么打过去,要么就别想过去。
路朝歌看着眼前的栈桥,和栈桥上的视死如归的上百战兵,他现在有点拿不准了,护城河是活水,要是把人扔进去很有可能被冲走,也有可能被淹死,大明的战兵他了解,这帮货可不是南疆的战兵,都是北方人,会水的可不多,要是真因为自己淹死了几个人,那他路朝歌成什么了。
“你们让开。”路朝歌看着栈桥上的战兵:“我可是你们大将军,我说的话你们得听。”
“圣旨在此。”站在人群中的一名战兵校尉举起了圣旨:“大将军,你可别为难我们啊!我们知道打不过你,但是有圣旨在,我们就是死也要守住栈桥。”
“你们在我这不用视死如归。”路朝歌说道:“咱们是兄弟,我不可能让你们为难,你们给我让开一条道,我就过去看看,看了之后我就出来。”
“不行。”战兵校尉说道:“我们这些人都有可能感染瘟疫,更何况是您要过去看看呢!我们死了无所谓,我们的命不值钱,但是您的命金贵,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出事,今天您要么把我们都杀了,要么你就回去睡觉。”
“你们怎么都这么轴呢!”路朝歌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就进去看看,看完我就走,他们马上就追上来了。”
“谁?”校尉问了一嘴,随后喊道:“保护少将军。”
他还以为有人要袭击路朝歌:“立即击鼓传信,让郑将军带人过来。”
“就是郑洞国要追我。”路朝歌都无奈了,要不是护城河太宽了,他一准跳过去。
路朝歌眼看着郑洞国就带人追过来了,他看了看护城河,一咬牙一跺脚,冲着护城河就跳了下去,他虽然是北方人,但是他的水性绝对是北方人中最好的那一撮。
“会水的快救少将军。”校尉都疯了,他们知道自己的将军疯,但是他们没想到已经疯到了如此地步。
“噗通。”“噗通。”“噗通。”
数名会水的战兵跟着跳了下去,奔着路朝歌就游了过去,可路朝歌的身体素质异于常人,根本就没人能比他更快了,靠近护城河边缘,路朝歌手脚并用直接爬了上去,这可不是斜坡,而是九十度的直角。
“路朝歌,你他娘的给我滚回来。”此时,郑洞国已经赶了过来,直接从栈桥冲了过去,路朝歌都过去了,他们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路朝歌都懒得搭理郑洞国,奔着临时营地冲了过去,可就在他靠近临时营地的时候,一具尸体被人从临时营地扔了出来,而且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