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曰兵部,掌武职除授、考绩、封赠、荫袭,兼总军籍、邮驿、厩牧、甲仗之政。战时应调度支,共济军需。置尚书一员,分七司:职方、驾部、库部、武选、考功、兵甲、恤赏。”
“一曰三衙,专典神都警跸、宫禁宿卫。辖殿前司、侍卫步军司、侍卫马军司、典仪司,其权止于畿内。”
“一曰都督府,总辖天下兵马。然今军制未革,姑虚其位,俟诸政就绪,别议建置。”
“咨尔有众,其各钦承。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圣旨宣读完毕,殿内一片肃静。众将面面相觑,都在细细品味这道诏书背后的深意。今日既将军事改革之事提出,众将心中有了准备,这些时日自会多方打探;岳飞等人也可借此机会安抚麾下将领。而皇城司亦能趁此探查众将心思,待来日正式推行军制改革时,便可平稳过渡许多。若今日便急于将军队改制一气推行,赵斌也担忧这初建的大宋基业会横生枝节。
赵斌见大局已定,正欲散朝,李纲却适时出列,揖道:“陛下,外朝规制已毕,然内廷职司久未明确。臣观陛下近日废寝忘食,常于夤夜犹在批阅奏章,此虽为国操劳之志,然宫闱制度未立,实非长久之道。”
赵斌闻言微怔,随即朗声笑道:“若非李卿提醒,朕几乎忘了这内廷之事。”他转向侍立一旁的赵忠,随意摆手道:“既然如此,便设内府一部,总领宫闱诸事。赵忠,你们都是昔年开封宫内出身,对宫闱之事想来并不陌生,且拟个章程出来,当殿议一议。众卿若无异议,施行便是。”
赵忠一听这话略一沉吟,随即便躬身言道:“启禀陛下、诸位大人,既然以内府一部总理内廷事务,依老奴愚见分设五司即可,其一殿中司,掌宫廷供奉,辖尚衣、尚食、尚舍、尚辇四局,负责陛下服御、膳馔、宫室、舆驾;其二内侍司,掌宫闱起居、礼仪导引与内廷人事,管理内常侍、宫人名籍及廪饩;其三宫苑司,掌禁内园林、府库与器用,负责内帑贮藏、金玉珍宝及赏玩器物;其四宗正司,掌修玉牒、序宗室名籍;其五御药司,掌诊候调药,侍奉御前医药。”
赵忠这番条理分明的奏对,既周全了内廷庶务,又恪守了外朝规制。话音落下,殿内竟有片刻寂静。众臣相视颔首,看向那老仆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几分深意。
尤其是岳飞等几位元帅,此刻心中更是波澜暗涌。这些年来他们东征西讨,与赵忠在军务情报上多有交集,深知其在谍报事务上的老练。却不想今日在这朝堂之上,这老仆对宫闱制度、朝章国典竟也如此熟稔,寥寥数语,便将错综复杂的内廷事务梳理得清清楚楚。
韩世忠与岳飞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叹。这等见识,这等格局,哪里像个民间宅院的管家老仆,分明是经世之才,便是朝中这些饱读诗书的文臣,怕是除了张浚等寥寥几人外,其余四五品的官员未必能有这般周全的考量。
“好个赵忠……”群臣纷纷暗赞,“若非身在禁中,以此人之才,便是出任宰辅也当得。”
这一刻,群臣才真正意识到,陛下身边这个向来低调的老仆,其能为远不止他们所知的那般简单。可他们又哪里知道,赵忠这一行人可是这南清宫的底蕴积蓄,这些人自被老王爷收归府内之时,为的从来都是入驻内侍,而不是当那富户家的奴仆护卫。
当然,众人在惊叹赵忠之才的同时,也就顺理成章地认同了其关于内廷的奏对。赵斌听着群臣的议论,见此事已有着落,便不再多费心思。
他随即起身,语气果断,将话题迅速拉回正轨:“既然内廷之事章程已定,那便照章执行便可。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外朝改制与春耕民生,此乃国本所在,一丝一毫也延误不得。诸卿各归其位,专心政务,莫负朕望。”
随着“退朝”之声落下,众臣齐声称是,恭敬地躬身行礼。赵斌不再多言,干脆利落地转身,在内侍的簇拥下迈步离开了太极殿。
殿内文武百官遂领命而动,或三三两两聚首低语,热议今日所定国策;或步履匆匆径往衙署,着手推行新政。整座洛阳宫的朝议体系,恰似一架重获动力的精工机械,在短暂的议政停歇后,以更高的效率运转起来。
群臣散去后,赵斌也并未返回内廷,而是径直穿过重重宫苑,登临宫城正门的五凤楼。凭栏远眺,但见整座洛阳城沐浴在红日之下,今日这场朝会,竟从清晨持续到了正午时分。目光所及,远处街市车马熙攘,近处宫阙层叠巍峨,一砖一瓦间皆透着一股新生的朝气。
然而在这片繁华景象之下,赵斌心中所思,尽是今日所定的二十四道疆域、两司四院官制,思量着如何将这些改制方略推行天下,如何确保不误农时,如何平衡新旧势力,这一切,才是对他这位新君真正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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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洛阳城正沉浸在新岁的欢庆之中。
各处里坊飘来烹羊的香气,更有无数自发前来朝拜新君的百姓在宫城外排成长列。他们手捧自家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