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得有个十六七年了。那时单雄信还年轻呢,还二十来岁呢。但,二十来岁,那也是员外爷。咱说了,单雄信那是贼二代。单雄信他爹那是老总瓢把子,给单雄信以及他哥哥单雄忠留下了好大的一个基业,积累下很大的家产。所以,咱们不止一次说过,单雄信没大经历过江湖上的血雨腥风,他是个贼二代,跟那官二代、富二代一样,不知道父辈经营之苦,一生下来家境就不错。那人人都敬仰他的父亲,自然人人都敬仰他。所以,从小就受人尊敬。由打被别人捧、被别人尊敬、在别人面前说一不二、谁也不能违抗他的这个环境下单雄信长起来的。所以,养成一个挥金似土、仗义疏财的性格,他不拿钱当钱,因为这钱不是他挣的,或者这钱挣得太容易了,他没有吃过挣钱之苦,这样才能大方啊。二十郎当岁,鲜衣怒马,在潞州上党县,那已然是不可一世了,谁不知道有个单二员外啊?谁都得敬重几分呐。
有一天,单雄信被人拥着出去收点租子,往八里二贤庄归来的路上,突然间就听到前面传过来阵阵的殴打声音、呻吟声音和喝喊之声。
单雄信爱管闲事啊,眉头一皱,“在我上党县,怎么还会出现这事儿啊?哪地方打架斗殴的?”
因为所有上党县的黑社会都归单雄信管呢。你可以到其他地方作案去,到其他地方不守法去。但,山西潞州上党县这一片儿不许你们在这捣乱,因为我单雄信在这镇守呢!我跟当地官面上关系不错,官面上也知道我是个贼,但不在本地作案,人家睁着眼闭着眼。不许你们在这里给我惹麻烦!你们要如果把这里闹得治安不好喽,人家官面能不管吗?这不给我带来麻烦吗?这是谁这么不守规矩?”
单雄信当时有些恼怒,率领手下之人来到事发地。这么一看,一群人围着一个小伙子拳打脚踢。旁边地上还趴着一老太太,在那里直哭直喊:“别打啦,别打啦……”但没人听她的。
单雄信一看,火往上撞,大喝一声:“给我住手!”
他这么一喊“住手”,打人的人撇着嘴,“谁他妈——”扭回头一看是单雄信,这些人认的,一缩脖儿,全退到一边了。
领头的一看,“怎么回事?怎么不打了?!怎——呃……”这领头的一看单雄信,“哎呦!”这领头的也认识。
单雄信一看这领头的,自己也认识。谁呀?本县的县令蒋大老爷的公子蒋衙内。
那单雄信跟那县令关系不错呀,跟县令经常在一起吃饭,跟这衙内也多次见面。单雄信跟这蒋县令称兄道弟。所以,蒋县令也让自己儿子喊单雄信二叔。怎么呢?套近乎呗。虽说单雄信比这蒋衙内也大不了几岁,但是,是个长辈儿。当然,单雄信也没少了给这蒋衙内一些东西。您想想,他是天下绿林总瓢把子,这也算当时的黑白两道相勾结吧,官匪相结合吧,不这么做也不行啊。所以,单雄信跟蒋衙内两个人很熟悉。
蒋衙内一看单雄信,“哎呦,呵呵,二叔,是您呐?”
“啊。”单雄信一看蒋衙内,他由打马上下来了。走过来,一看地上卧着一个小伙子,满头是血,身上皮开肉绽的。单雄信一皱眉,“我说蒋衙内,怎么回事啊?怎么把人打成这样啊?”
“哎,哎,二叔,这……您不知道。他妈这小子呀,欠我银子。欠我银子呢,他又不归还。我索要几次,他就说他现在没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您说这小子嘴这么硬。所以,我今天给他一点厉害瞧瞧。我说:‘你不还银子,就拿你这条命抵!我看是你的命硬呢,还是这银子值钱!’”
单雄信一看,“哎呀……我说蒋衙内呀,你要这么打,一会儿不把人打死了呀,啊?打死了,不给你爹招灾惹祸吗?怎么他也算一条性命啊!”
“呃……那我……我也不想打死他呀,但他没钱还我呀!”
“他欠你多少钱呢?”
“他……他欠我多少钱?欠我十两银子!但是呢,这按照欠钱这个利息呀,利滚利、利滚利的,现在也滚到了五十两了……”
一说这话,在地上的小伙子哭了,“哪有那么多两呢?我才借了您没到七天呢,怎么就翻成五十两呢?”
“哎,这可是咱们当时说好的,咱说一天得翻一倍呀,对不对?十两银子一天翻一倍,二十两;两天,四十两;三天……你想想多少两?我也算不出来了,反正是七天了,要你五十两,我还赔了呢!”
单雄信一听,就知道这小伙子借了高利贷了。单雄信没再搭理蒋衙内,哈下腰看看地上小伙子,“怎么样啊?能起来不能起来呀?”
这小伙子咬着牙,扶着身上的伤,嘴角都淌着血,爬起来了。
这时那老太太往这儿就扒拉呀,“哎……享福……哎……享福!”但是,老太太光扒拉走不动,看那意思,这身子不利索了。
“娘!娘……”这位赶紧过去把老太太扶住,娘儿俩抱头痛哭。
嗯……单雄信看着就一阵阵心酸呐,看不得这个。单雄信就过来问:“你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