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子妍姐她…”十二弟的声音带着哭腔,被怨魂的嘶吼一,压得几乎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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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的目光,如同穿透了眼前翻腾的怨魂洪流,死死钉在河床尽头的地平线上。那里,低沉如闷雷的轰鸣,正滚滚而来,大地在脚下微微震颤!
一片遮天蔽日的尘烟,如同奔腾的浊浪,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这边推进!
尘烟的最前端,一面巨大的玄黑色旗帜的,在狂风中疯狂舞动,猎猎作响!旗帜之上,猩红如血的三个古篆大字,隔着遥远的距离,依旧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杀伐之气—
诛!神!令!
那旗帜,那奔雷般的蹄声,如同宣告着,另一场更加残酷的绝境!
“走!”大哥的声音如同金石交击,冰冷、坚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终于收回了望向地平线的视线,那目光扫过十二弟和他怀中的子妍,如同淬火的刀锋,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最纯粹的生存指令。
他不再看地上昏死的陆七斤,更不看蜷缩在泥地里、抱着断腕、眼神空洞如同死鱼的毕老三。生存,此刻高于一切。
大哥身形一晃,已如离弦之箭,向着远离尘烟与旗帜的方向——一片怪石嶙峋、林木稀疏的矮山冲去!他没有回头确认,仿佛笃定十二弟会跟上。
十二弟被他那眼神刺得一激灵,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子妍冰冷绵软的身体他,往背上猛地一甩,死死箍住她的双腿,踉跄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跟在大哥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进那片崎岖的乱石荒地。
怨魂的嘶嚎声,被暂时甩在身后,但诛神令铁骑的蹄声,却如同附骨之蛆,越来越近,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口上。
冰冷的山风灌入口鼻,十二弟的肺部,火辣辣地疼,背上的子妍的,像一块沉重的寒冰,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野鸭七配散的毒力,混合着亡魂怨气的冲击,已将她推向死亡的边缘。
“子妍姐…撑住啊…”十二弟带着哭腔低语,脚下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了一下,险些摔倒。他绝望地看着前方,大哥那毫不停歇、越来越远的背影。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突兀地从侧前方,一块巨大的风化岩石后响起来:
“她快死了。这样跑,撑不到甩开追兵。”
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风声和隐约的蹄声,清晰地传入十二弟耳中。
十二弟猛地刹住脚步,惊骇地望了过去。
只看见一个身着靛蓝色粗布短衣的身影,从岩石后转了出来。
那人身形高瘦,背着一个半旧的藤编药篓,面容年轻,却有着一双异常沉静、仿佛看透世事的深褐色眼眸。
他的皮肤,是常年跋涉山野的小麦色,嘴唇很薄,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额间,系着一条一指宽的靛青布带,布带正中央,镶嵌着一小块打磨光滑的黑色石头,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他像山间的石头一样,安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十二弟背上,气息奄奄的子妍身上,没有丝毫波澜。
“你…你是谁?!”十二弟警惕地后退一步,声音嘶哑道。
那靛衣青年,并没有回答十二弟的问题,他的目光并,依旧焦着在子妍苍白如纸的脸上,似乎在仔细分辨着什么。
片刻,他薄唇微启,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野鸭七配散,混合怨魂戾气,侵蚀心脉。寻常人早已毙命。她能撑到现在,是因为她体内…曾饮过神血。”
“神血?”十二弟懵了,只觉得这词,离奇又惊悚。
靛衣青年终于将目光转向十二弟,深褐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像两口幽深的古井。
“我叫玄羿,是个游方巫医。”他言简意赅,“我能暂时压住她的毒和戾气。但需要时间,特别是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再跑下去,她必死无疑。”
他的语气太过肯定,带着一种洞悉生死的漠然,反而让人无法质疑。
十二弟看看背上气若游丝的子妍,又看看远处那越来越近、卷起漫天尘烟的玄黑旗帜,再看看前方,似乎根本没有察觉身后变故、即将消失在乱石堆后的大哥背影,巨大的恐慌和茫然攫住了他。
“大哥!大哥!等等!”十二弟扯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前方那个疾驰的身影,猛地一顿,终于停了下来。大哥缓缓转过身,隔着几十步的距离,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瞬间钉在玄羿身上。
那目光充满了审视、警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
玄羿平静地回视,没有丝毫躲闪或畏惧,只是额间那块黑色石头,似乎极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远处铁蹄踏地的闷响,如同催命的鼓点。
“跟上!”大哥终于开口,依旧是冰冷的两个字,随即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