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实！

    后者，恰恰相反，就是虚！

    岳川隐约触摸到“虚”的边缘。

    他抬头问道：“你当年没有与后裔决一死战，而是主动退避，是否也是算到了什么？”

    蜻蜓王没有隐瞒，“没错，我计算过来了。”

    “我计算了成千上万种结果，而无论哪种结果，都是我无法接受的。”

    “不是我死，就是它们覆灭。”

    “与其这样，还不如远远离开，让它们知道我没有死。”

    “这样的话，它们就要永远提防着我，警惕着我。”

    “它们永远得留下一大半精力防备我随时出现。”

    “它们的历史，会有一段无法填补的空白，一个永远无法解释清楚，也不敢解释的存在。”

    “这，可比与它们正面对决，决一死战更具杀伤力。”

    “我是永生的，只要不死，就永远没有输。”

    “而它们，没有杀死我，就永远不算赢！”

    岳川顿时明白，这也是一种“虚”。

    天神就像是一张拉满的弓，时时刻刻都保持蓄势待发的状态。

    蜻蜓王什么都没做，就给天神造成如此巨大的压力。

    这无疑是一种高明的“赢”。

    如此想来，女娲也是一种“虚”。

    她从不着眼于土地、人口、资源、财富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

    而是……

    岳川咂摸了许久，说不出一个合适的词。

    他甚至都不知道女娲在密谋什么。

    但毋庸置疑，女娲也有自己的“虚”。

    岳川原本想向蜻蜓王请教“虚”的力量，可是交谈几句，岳川突然觉得不需要了。

    自己已经明白“虚”的本质。

    接下来，就是将这个“虚”与“实”连接起来，对“实”产生真切的影响。

    只是，这个连接在什么地方呢？

    “对了，你这次过来找我，又想问什么？”

    岳川哈哈一笑，“没什么，就是怕你空虚，过来看看。”

    “你是在为我那些后裔发愁吗？”

    岳川没有掩饰，缓缓点头。

    “没错。”

    蜻蜓王无奈的叹息一声，“有时候，你很清醒，但是有时候，你又很糊涂。”

    岳川不解，“什么意思？我做错了什么吗？”

    自己未雨绸缪，发展力量，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自己有什么错吗？

    哪怕现在，自己也在竭尽所能领悟“虚”的力量。

    自己错在哪了？

    蜻蜓王说道：“天神一直在尝试靠近你，接近你所在的世界。”

    “无论之前的轩辕、人皇，以及后来的天子，都是这个作用。”

    “他们就是要在你们两个世界之间建立联系——无论哪种联系。”

    “之后，他们就能通过自己庞大的体量影响你们，甚至压垮你们。”

    “而你……你所谓的变强、发展，其实正中下怀。”

    “只要接触、碰撞，你们就不可避免受到创伤，甚至失败。”

    “碰撞的后果，你们无法承受，再轻微的损伤，对你们也是致命。”

    “他们经得起以‘亿’为单位的损失，他们可以将一个世界当做辎重、耗材。”

    “你们呢？”

    “碰撞之后，他们有百万年、千万年的时间休养、恢复。”

    “你们呢？”

    岳川没有说话。

    这些道理并不难懂，岳川也知道。

    “可是，我不反抗，难道投降？”

    蜻蜓王摇头，“逃跑并不可耻！逃跑并不是失败！只要没被追上，就不算输！”

    “可是我能逃到哪里？我又能逃多久？他们迟早会追上我。”

    说完，岳川苦恼的搓了搓头发。

    之前他觉得天神也就那回事，自己的实力足以对抗。

    但是不久前唐雪见整理信件，述说诸多藏品的历史时，岳川对天神有了更直观、更详细的了解。

    天神的实力和底蕴，都远远超出自己想象。

    人族的实力太弱了，弱到只有一次选择机会。

    一旦选错，就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