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们为什么害怕?”
“我们当然会害怕!因为南部山脉无人的山林里那里是受诅咒的地方!那里有着噩梦中才有的各种可怕东西!”
“比我母亲小时候吓我不让我出屋子讲的可怕故事还要恐怖。”
“你们能想象到吗?有时候仅仅是看到树上藤蔓开的花朵,上去闻一闻那好闻的香气,可怜的皮斯就浑身长满了从身体里冒出的植物根须,浑身痒的将身上的皮都扣了下来。”
“而扬斯克都死了几天了,我们都将人埋葬起来,结果他又爬出坟墓,浑身长满了蛆虫,追上了队伍,并大声对我们说他根本没死。呕——”
“还有莫名消失的伯瓦尔,他双眼漆黑的不知道怎么又混到了队伍里,硬是拉着大伙儿跟他一起跳舞,而每一个被他叫住的人,都会停不下来的跟他一起跳起舞。”
“还有喝了会开口狂笑不止的山泉,夜间放哨被吸干浑身血液的暗哨,人掉进地缝后,整日哀嚎跟着队伍移动的可怕情况。这些哪一个都是能将人逼疯的事情。”
“也只有那些脑子还没卵蛋大的长尾巴异族,能忍受在那种地方生存的环境。”
“跟那些一比,能平安的老死在家乡,已经是我们最希望的愿望了。求求教士大人您了,送我们之后去坐牢,去采石场挖石头都行,请不要处死我们,我们已经投降了。”
“求求您了。”
巴塔尔教士一合手上的本子,面无表情的走开,同时对威尔说了一句:“把他们的嘴巴找东西堵上,我不想再听见他们的声音了。”
威尔耸耸肩,从旁边翻找到两人的裹脚布,让另外一个战士强行塞到这两人的嘴里面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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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塔尔教士半是松了口气,半是心中愤恨。
松了口气的原因是,就两个投降的败军士兵所说,因为是只看矿石来交换粮食,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村民们在矿洞好挖矿的时期,积攒了不少能撑很久的粮食。因此哪怕后绵矿洞的矿石不好挖了,大部分的村民应该还能撑一撑的。
如果矿洞里的村民们能互相帮助,那大伙儿估计能撑更久的时间。
但可恶就可恶在这里了。
让他极为愤恨的是,败军士兵们,人为的在矿洞内,制造了村民们的分裂。
他们才不管交上来的矿石是怎么得来的,他们只认矿石,给矿石就给口粮。没有矿石,除非村民能私下的满足这些人渣的个人欲望,不然就没有矿石。
那些交上来的每一块矿石,不用想,就知道充满了血泪,充满了狡诈,充满了欺骗,充满了困苦与暴力。
巴塔尔教士能想到,此时矿洞里,大概部分人口多的农户家庭,已经联合在了一起,占据了最好的挖掘工具,最好的矿脉位置,并且拒绝将其分享给其他吃不饱肚子的村民们使用。
这样虽然能保证一部分人的生存,但其他被欺负的村民心里必然充满了屈辱与怨恨,便不得不忍受痛苦,让家人去出卖身体换取一家人赖以维生的口粮。
这种方法倒是简单了管理人数更多的村民们的败军士兵,却根本不管之后将村民们解救出来后,巴塔尔教士该如何管理,如何面对那些获救的村民。
村民们现在还能在矿洞里不互相残杀,已经是因为上头还有败军士兵在压迫他们的原因,而一旦村民们获救,巴塔尔教士都不敢想,到时候村民们内部之间,会因为仇恨和怨恨,打成什么样子。
“真是糟糕透了。”
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满面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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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尔此时正在跟血牙斯特一起标记敌人据点外,应该是最后一个暗哨的位置。
他和血牙斯特化作两团蔓藤,就在头上的败军士兵眼皮子底下,慢悠悠的挪动着,都没有被对方发现。
因为所谓的暗哨工作,其实非常无聊。
数天数夜都没有任何一点异常情况出现的话,就连放哨的士兵自己都会对自己的工作产生疑问,因此也就不要要求他们那放空的双眼,没有注意基尔两人的变化移动的情况了。
说实话,树上平台中的放哨士兵,能忍住不呼呼大睡,已经算是对工作认真负责的一种了。
没看到被变形怪物偷偷占据身份的几个暗哨,早就不理会放哨工作了,斗篷一裹,直接呼呼大睡,根本不管一丁点工作的事情。
是的,经过基尔的反复确认,这一整圈大约八个暗哨中,竟然有两人都被变形怪物给杀死替换了。
这个比例让基尔感到不寒而栗,也不知道负责管理这个队伍的军官,到底脑子是怎么想的,竟然在无人的森林里安排单独一人的暗哨。
这不是将这些人送到怪物的嘴边吗?
又或者,对方知道会这样,但是并不在意?
这个想法与基尔之前判断的一个可能不谋而合,既,这些败军士兵最终的结局,大概会跟被抓来挖矿的长麦村村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