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摸着口袋里的U盘,里面存着所有实验体的记忆。当夜,移动墓园调转方向,朝着南方要塞驶去。陈远舟站在主车顶,看着卡车顶层的液晶屏亮起,五十块墓碑同时播放影像:有孩童在幼儿园的笑声,有流浪者在墓地的哭泣,最后是小芸用碎玻璃刻字的画面。
而荒野尽头,基地的探照灯正划破夜空,审查官在广播里冷笑:“让他们的‘移动墓园’再跑远点,等集齐所有证据,就是我们的收网日。”卡车轰鸣着冲进黑暗,墓碑的微光在车后拖出长长的轨迹,像要把末日撕开一道口子。
林阳的指尖触到墓碑的瞬间,冰凉的石块突然泛起蓝光。这不是亡魂记忆,而是更深的、来自宇宙的信号——全息影像在墓碑表面炸开,漆黑的太空中悬浮着艘银色飞船,表面刻着人类从未见过的符号。
“你们称它为‘丧尸病毒’,”影像里,穿黑色长袍的外星人举起试管,里面漂浮着蓝色液体,“但这是‘生命净化剂’,用于清除低等文明。”画面切换到三年前的实验室,陈远舟被激光束缚在操作台前,妻子躺在隔壁病房,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外星人声音冰冷:“继续研发解药,否则她会在痛苦中死亡。”
林阳看见自己从未见过的画面:导师在实验室里熬夜调配药剂,每次失败后都会偷偷抹眼泪;他给被感染的孩子讲故事,用手捂住他们脖颈上的咬痕;最后一天,他往解药里注入自己的血液,全息记录显示:“纯净灵魂检测通过,献祭者:陈远舟,编号K-99。”
当影像播放到“献祭仪式”时,墓碑突然震动。苏婉的解码器发出尖叫,屏幕显示:解药需用“未被感染者”的完整记忆作为载体,而林阳正是最后一位符合条件的“纯净灵魂”——他的大脑未被病毒侵蚀,能完整承载所有亡魂记忆。
铁峰的枪口已经对准墓碑,但林阳用刻刀抵住自己的太阳穴:“他替我成了献祭者。”他想起导师最后的话:“科学没有禁忌,但人有。”苏婉突然将药剂注入林阳的脖子,蓝色液体顺着血管流动,他的眼前浮现出所有实验体的记忆——有孩童的笑声,有流浪者的哭泣,最后是陈远舟在实验室里微笑:“阳,记住,解药不是答案,爱才是。”
当第一艘外星飞船降落在墓地时,林阳站在卡车顶楼,刻刀在掌心划出血痕。他触碰墓碑,所有亡魂记忆同时涌出,形成一道蓝色的光墙。外星人惊恐地后退:“不可能!纯净灵魂怎能承载如此多的……”“情感。”林阳笑着,光墙突然爆炸,将飞船笼罩在蓝光中。
次日清晨,墓地前堆满了外星残骸。苏婉在残骸里发现个透明容器,里面装着陈远舟的头发——基因检测显示,他从未被感染。铁峰将最后一颗子弹压进弹匣,枪管指着南方要塞:“净化军在撤离,他们知道计划失败了。”
而移动墓园的卡车里,林阳摸着口袋里的U盘,里面存着所有实验体的笑声、哭声、最后的心跳声。当卡车驶向未知的荒野时,墓碑的液晶层同时亮起,陈远舟的声音从石块里传出:“阳,记住,我们不是在拯救世界,是在让爱有地方安放。”
林阳的刻刀在墓碑上划出深痕时,突然触到一块温热的石块——不是亡魂记忆,而是活人的体温。当他抬头,看见个女人站在月光下,防护服破损处露出泛黑的咬痕,瞳孔里泛着诡异的蓝光。
“我是0号实验体。”女人的声音沙哑,指尖轻触墓碑,液晶层突然亮起:三年前的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外星人将试管扎进她的脖子,屏幕显示“病毒载体植入成功”。“他们叫我‘母体’,”她扯开防护服,锁骨处的咬痕正渗着黑血,“但我能控制所有感染者——包括那些被你们称为‘丧尸’的同类。”
当夜,女王带林阳潜入荒野中的金属高塔。塔顶的信号发射器正向外星母舰发送坐标,而塔底堆满实验体的尸体——正是墓地收殓的那些孤儿。“摧毁它,”女王的声音发颤,“但要用你的刻刀刺进我的太阳穴。”她掀起防护服,后背的神经接口与信号塔相连,拔出会瞬间死亡,但也能切断外星控制。
老陈的改装卡车停在塔外,铁峰架起自动弩箭,苏婉将蓝色药剂注入墓碑芯片。当第一波丧尸群冲来时,女王举起手,蓝光从她指尖涌出,丧尸群突然静止,前排的变异者开始撕咬同类——她的意识正在覆盖外星信号。
林阳冲进信号塔,外星守卫的激光束在墙上炸开火花。当他摸到顶层的控制室时,全息投影显示外星母舰正在逼近,而女王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快!我的意识只能维持三分钟!”他举起刻刀,刀尖抵住神经接口,却看见接口里伸出根细管——正是三年前植入女王体内的病毒载体。
“下不去手?”女王突然大笑,防护服裂开处露出里面的照片: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