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可怕力量在不停撕扯着躯体，要将之破碎，他将炼体之能催发到了极致，依然感觉身体时而扭曲，又瞬间恢复原状。
如果非要有一个勉强类似的比喻，那就如同一台显示器接收无线信号时断断续续发生错频，图像在扭曲与正常之间不断切换。
只不过这变化的速度已经快到了极致，在外界看来，似乎根本没有发生异常。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湍流之中，似乎存有一股无比寒寂的冷风，居然可以透过身体直接吹拂真我，让曲晨只觉自己随时都会脱壳而出，散入虚无之中。
这种感觉，让他想的了圣湖中心小岛上，晏宁那最后真我意识消散的场景，以及灵界之中光缝出现时那些灵魂之光的破碎。
“这里虽然不是北科，真我在外所受碾压应该类似这种感觉，只是这里于我而言已经没有北科大世的庇护而已！”曲晨若有所思。
他固守心神的同时，他暗自动用吞噬之能，才维持住了一个平衡状态，只是真我散发的淡淡金色，终究还是难以抑制，最终如体芒外溢一般时而透体而出。
寂空之中，湍急的涡流毫无规律可言，他极力稳固自身的同时，缓步前行，倒是渐渐适应了这种环境。
……
“洞墟就在前方，我们要开始远行了！”许久之后，虹玥神君终于打断了曲晨这第一次寂空体验。
曲晨止步，顺着虹玥神君目光，扭头凝神看去，“那就是……洞墟？”
寂空无尽湍流之中，居然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六芒星光，如一点黯淡星辰，可那点星辰却极为怪异，自己一眼看去，感觉目光仿佛都会深陷其中难以转动。
“没错，我体感太阳神火指引而来，太阳神火激发洞墟六道神光，洞墟方可显现！”虹玥神君似在为曲晨解惑。
她说话间收起星幽迈步而去，周身光华渐渐绽放，最终如一轮小太阳般让曲晨难以直视。
“走，跟上总枢大人！”晶瑶行来，一手拉住曲晨，与岐玮紧随虹玥神君。
前方，不知是否虹玥神君的临近，六角星芒越加明亮，那六道星芒居然开始无限延伸，直接通向了无尽的幽暗星宇，其终点不知落于何方。
“所谓六道，便是这六道光？它们又是通向何处？”曲晨越加感到好奇，因为那光，居然隐隐存有两道淡淡虚影，如同一分为三。
“洞墟六道，已经近乎于直指空间道的根本，这其中是蕴含着真正的天地奥秘的，是空间之路，也是生命之路，只是我们所能实在有限，还无法洞悉其中真谛。”虹玥神君在前，似乎有所感慨。
“我只知道，六道的终点又是是六处洞墟，然后无尽衔接，可以籍此真正在寂空之地快速远行。”
“六道的终点又是一处洞墟，而那里也是存有同样的六道光？”曲晨眼中渐渐露出疑惑。
如果按照这个规律推断下去，这整个大世界，岂非就是由无数个立方体构成？
每一个洞墟都是立方体都顶点，每一道光都是立方体的一条棱边！
如此神异的立方体构造，显然不会是无端浮现，必然直指这个大世界的某种根源。
可为什么是立方体？
曾经的他，也曾幻想过世界的本质，那或许会是圆、或是球，又或者是波，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立方体！
“你是想说，这类似的存在最终会构建出一个无数方体组成的空间？”明亮的光耀之中，虹玥神君似乎回头看了一眼曲晨。
“很多人最初都是有过类似猜想，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它们在寂空之中大多分布均匀，可临近星系之时，却并非这样，那是一种坍缩一般都扭曲之态。”
巨大天体，又或者诸多天体的集合，那无形的力场改变了空间？
曲晨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这在现实世界中是看不到的，仅仅存于地球文明对于世界的诸多猜想之中。
难道那种假设的确是存在的？
“我无法为你解惑所有，这已经真正涉及空间道，非诸天不能洞察真相。”虹玥神君的话，已经主动打消了曲晨询问的念头。
“六道之行时间很长，也会产生诸多幻思，你固守心神即可，不会发生什么危险。”虹玥神君说话间，其身形已经迅速远去。
果然有相似之处！
曲晨看着虹玥神君满身光华都在无尽延伸，看着身旁的晶瑶和岐玮同样在快速远去，可晶瑶的手，还在拉着自己。
他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圣鸣涧的暗墟之中，空间极度扭曲延展。
只不过，这一次，似乎仅仅存于感官体验，并无任何躯体的痛苦不适，只是这一瞬间，他觉得这光流世界，只剩下了自己。
这种感觉，也与当年还是无垢容元之时跨跃点而行时感觉略有相似，自己如若身处无尽流光之间，只是又他觉得自己的意识似有一丝迷离，仿佛隐隐听到了很多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