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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艘突袭舰,以十艘为一组,编组为斜线阵列,也就是梯形阵,彼此错落有致,如利刃之锋,直指塔尔·乌斯维的方向飞去。但它们并没有径直飞向目标,而是向城市的南方偏移,开始缓慢而有节奏地拉升高度。
没办法,突袭舰的爬升太慢了,这是结构与动力系统的限制,需要逐步拉高高度,不能骤然上升。更重要的是,城墙上的鹰爪弩炮可不是先前软绵无力的弓箭所能比拟,一旦进入其射程之内,一旦被击中,等待突袭舰的就是被击落,被撕裂。
其实,以如今施法造诣暴涨的哈格林而言,她完全可以粗暴地调用能量,制造强风或压力,将四十艘突袭舰强行推向高空,就像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将舰队整体托举而上。
她能做到,甚至可以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完成。
但她没有这么做,在她看来,这种做法是没有必要的。作为规则内的得益者,她信任规划,拥护规则,更信任自己曾经制定的操典与战前安排,老老实实按照计划一步一步推进,才是当下杜鲁奇该有的方式。
她离开船舷,走到了另一侧,探头看向远方的塔尔·乌斯维。
这一次,她没有像刚才那样一瞥即回,而是一直盯着这座城市看,注视着,思索着——这是一座并不算大的城市,但对杜鲁奇来说,却极具重要性。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城市的轮廓,看见了记忆中的景象。
眼前的塔尔·乌斯维,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那个养育她、塑造她的克拉卡隆德。
谁让塔尔·乌斯维在某些地方,与克拉卡隆德有着如此相似的轮廓与结构呢?
克拉卡隆德坐落在红毒河的出海口,那是一条浑浊、泛黄、散发着刺鼻硫磺味的河流,河水无法饮用,终年弥漫着雾气与死亡的味道。
而塔尔·乌斯维同样如此,位于凤凰河与沉香河汇流而成的出海口,但不同的是,这里的水是如此清澈,波光粼粼,如镜面般反射着阳光,这是一种她在旧时代克拉卡隆德从未感受过的纯净。
此外,塔尔·乌斯维也没有像克拉卡隆德那样由纳迦瑞斯大桥贯通南北,占据两岸,形成天然的防御和控制线。
了解历史和地理的哈格林心中有数,她知道,在第三次战争期间,杜鲁奇曾强攻进入内环王国,并成功攻陷过这座城市,如今她所看到的,是战后重建的城市,是阿苏尔用鲜血与焦土换来的『新城』。
而这座城市之所以没有像克拉卡隆德那样占据出海两侧,是因为另一侧的土地属于阿瓦隆王国。
所以,这座城市在现阶段的杜鲁奇战略规划中是如此的重要。
凤凰河的上游是困扰杜鲁奇向内环进军的凤凰门,那是一道塔楼早已高到深入环绕着环形山云霄的塞门,是阿苏尔内陆防御体系的核心之一。
但那是之前的事了。
现在,杜鲁奇的军队成功绕开了凤凰门,从意想不到的方向突破,让这座昔日多次重建的要塞门户瞬间失去了作用,就像一枚被弃置的棋子,被彻底从战局中排除。
就像……三德子绕开了马奇诺防线一样,那道最牢固的防线在策略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或者,也可以说是1940年6月的意军,没有选择去进攻法军在阿尔卑斯山区的防线,搞出一连串的意呆利笑话。而是干脆绕过去,在尼斯附近登陆,继而占领尼斯,反手包抄,将阿尔卑斯山区的防线困在身后。
遗憾的是,在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哈格林,并没有这一概念。
但这并不妨碍她发自内心地赞叹这一次行动的神来之笔。
绕开凤凰门,让驻守在那里的部队陷入了战略上的尴尬——要塞尚存,部队健在,但没有了战场,没有了意义。
她虽然是风暴织法者教团中的高阶祭司,但这同样不妨碍她在战略层面上,做出一个明确的判断:杜鲁奇陆军,没有理由在野战中无法战胜这支从要塞中脱离出来的阿苏尔驻军。离开城墙、失去地形优势的阿苏尔,就像被拔了刺的毒蜂,再无可怕之处。
如果杜鲁奇的推进速度再快上一点,在阿苏尔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之前,就能将凤凰门的驻军困死在门内,然后依托扭曲炮,发起进攻,打出一个绝杀的攻势,直接攻陷凤凰门。
但哈格林并不认为有这么做的必要。
在她看来,凤凰门的另一侧连接着外环王国的纳迦瑞斯——那是影王的领域。若那位神秘莫测的影王愿意支援内环王国,那他有的是办法绕过凤凰门,展开一场不动声色的进军行动。
总不能影王会率领军队主动进攻由杜鲁奇控制的凤凰门吧?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哈格林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胡思乱想。
真正的局势,往往比想象中更冷酷也更荒诞。
实际情况是,凤凰门,正如其名字所暗示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