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絮状木头。
皇浦云拨开挡路的酸枣枝,踩着齐膝的杂草往里走。二进院的石板路大半陷在泥里,只有几处凸起的青石板还留着当年平整的模样,朱爷爷说过"武将家也要有山水气",如今假山石倒成了野兔的窝,石缝里塞满了干草和羽毛。
正屋的窗棂朽得只剩框子,糊窗的纱纸早被风雨撕成碎片,在风里簌簌作响,像谁在低声啜泣。他伸手拂开蛛网,摸到冰凉的门环——那对铜狮子头环,如今绿锈爬满狮眼,倒真像含着泪。
皇浦云走在坑洼的土路上,鞋底沾满泥泞。记忆里青石板路被岁月啃噬得只剩碎石,路边的老槐树还在,却枯了半幅枝桠,露出灰白的树干。风卷着尘土掠过断墙,墙根下的野草疯长,几乎要吞没那扇斑驳的木门——曾几何时,这里挂着红灯笼,贴着红对联,朱奶奶总倚在门边唤他吃饭。
他抬手抚过墙皮,指腹触到冰冷的霉斑。院子里的石磨裂了道大口子,磨盘上积着厚厚的灰,几只麻雀蹦跳着啄食什么,见人来便扑棱棱飞进坍塌的屋檐下。堂屋的窗棂朽得快掉下来,糊窗的纸早成了碎片,风穿堂而过,发出呜呜的响,像谁在低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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