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啐了口唾沫:“说啥?万一被报复咋办?”
话虽如此,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士兵手中沉甸甸的钱袋。
这样的场景在皇城各处上演。
起初百姓多是观望,但当第一个指认街头小混混的妇人拿到五十文铜钱后,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
有人说看到黑袍人在茶馆接头,有人指认某家粮铺老板总在深夜接待陌生人,更有人偷偷报出曾收到匿名钱袋让他们去皇宫外闹事的经历。
亲兵营的帐内很快堆满了线索记录,苏北让人按区域分类,重点标注重复出现的名字和地点。
其中“城西李记布庄”被提到七次,老板李三被指认曾在闹事当天分发棍棒,而这家布庄恰好位于前监正藏身的废弃窑厂附近。
“王副将,带二十名亲兵,去李记布庄。”
苏北指着账簿上的名字,“不要惊动任何人,悄悄盯着,看有谁与李三接触。”
王副将领命而去,苏北则拿起另一份记录,上面写着“城南张屠户常在五更天收神秘肉品,血水染红半条街”。
他想起万福当铺的账本上曾有“特殊食材”的记录,当即让李副将带人核查。
夜幕降临时,王副将传回消息:李记布庄关门后,有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从后门进入,半个时辰后离开,离开时提着个沉甸甸的木箱。
亲兵跟踪至城西破庙,发现黑衣人进去后再也没出来。
“看来是个联络点。”苏北立刻起身,“备马,去城西破庙。”
破庙位于荒郊,残垣断壁间长满杂草。苏北带人悄悄包围破庙,推开虚掩的庙门,只见角落里燃着一堆篝火,一个黑衣人正低头擦拭短刀,正是李三。
他身旁的木箱敞开着,里面装着数十枚太极令牌和一叠空白告示。
“拿下。”苏北一声令下,亲兵迅速上前将李三按住。李三挣扎着嘶吼:“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只是个布庄老板!”
苏北拿起一枚太极令牌,扔在他面前:“这个你认识吧?黑白会的联络令牌。说,谁让你分发棍棒煽动百姓?”
李三脸色煞白,却咬牙不语。苏北示意亲兵将钱袋放在他面前:“只要你说出上线是谁,这些钱都是你的,还能保你家人平安。否则,按通敌罪论处,满门抄斩。”
听到“满门抄斩”,李三的防线瞬间崩溃,颤抖着说:“是……是陈先生让我做的!他说事成之后给我一百两白银,让我带家人去漠北过好日子!”
“陈先生是谁?在哪能找到他?”
“我不知道他真名,只知道他常去城北的醉仙楼,每次都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穿青色长衫,左手有块胎记。”
李三急忙补充,“他今天还说,三更天会在布庄后院等消息,要是我没回去,就会让其他人接手。”
苏北立刻让人将李三押下去严加看管,随即对王副将下令:“带五十名亲兵,包围李记布庄后院,等那陈先生自投罗网。”
安排妥当后,苏北并未回营,而是带着几名亲兵赶往城北醉仙楼。
他知道,李三这样的小角色未必能接触到核心,但这个“陈先生”至少是中层管事,顺着这条线或许能摸到更高层。
醉仙楼早已打烊,店小二正在收拾桌椅。苏北亮出令牌,询问是否有穿青衫、左手带胎记的客人。
店小二想了想,点头道:“确实有这么个人,几乎每天都来,点一壶烧酒和两碟小菜,坐到三更才走,结账时总多给赏钱,还问东问西的,打听禁军的动向。”
“他今晚来过吗?”
“没来。不过傍晚时派人送了封信,让我转交明天来的客人,说货已备齐,按原计划行事。”店小二从柜台下拿出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
苏北拆开信,里面只有一张字条,上面画着个简易的地图,标注着从城西破庙到皇宫侧门的路线,旁边写着“三更动手”。
他心中一凛,黑白会果然还有后手,看来是想趁夜偷袭皇宫。
“立刻回营调兵。”苏北将字条收起,眼神锐利如刀,“让张副将带三百禁军,悄悄守住皇宫侧门,再派五十人去城西破庙,将那里的埋伏一网打尽。”
三更的梆子声刚响过,城西李记布庄的后院便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一个穿青衫的男子鬼鬼祟祟地翻墙而入,正是李三口中的“陈先生”。他左右张望片刻,见后院空无一人,眉头顿时皱起,转身就要离开。
“陈先生留步。”苏北从阴影中走出,身后的禁军士兵迅速围了上来,“李三已经招了,你就不用再等他了。”
陈先生脸色剧变,猛地抽出腰间软剑刺向苏北,却被苏北侧身避开。
苏北反手一掌劈在他手腕上,软剑脱手落地,亲兵立刻上前将他按倒在地。
“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