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都侯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苏北回到禁军大营时,天已微亮。
笛身残留着昨夜混沌灵力冲刷过的余温,却再无异动。
“那人的刀法路数不像幽冥教,”苏北翻开案上的卷宗,里面收录着玄天国境内所有已知势力的武学图谱,“刀势凝练,杀意纯粹,更像是杀手组织的路数。”
他指尖最终停在“黑白会”三个字上。
卷宗记载:黑白会成立于三百年前,成员多为隐世高手,行事隐秘,从不参与朝堂纷争,仅在暗中调解江湖恩怨,近五十年来已极少露面。
“黑白会从不染指邪术,”苏北皱眉,将卷宗合上,“但那人的刀上带着死寂之气,绝非善类。”
此时,亲兵推门而入,捧着个铜盘,盘中放着枚短刀碎片:“统领,粮仓后墙的缺口处发现这个。”
碎片泛着暗银色,边缘刻着半枚太极图案,阴阳鱼的纹路与苏北在万魂窟见过的幽冥符文隐隐呼应。
“果然是黑白会。”苏北捏起碎片,指尖传来微弱的灵力波动,“这是他们的信物两极刃的残片。”
他起身走向兵器库,取来一柄缴获的幽冥教骨刀,将碎片与之并列。
两者接触的瞬间,残片上的太极图案竟亮起红光,与骨刀上的骷髅符文产生共鸣。
“幽冥教与黑白会,竟有联系?”苏北瞳孔骤缩,立刻传令,“备马,去城西的忘忧茶馆。”
忘忧茶馆是皇城有名的消息集散地,掌柜是个瞎眼老者,据说能知天下事。
苏北曾在此买过幽冥教的线索,代价是三枚上品灵石。
茶馆内弥漫着陈年茶气,老者正用枯瘦的手指摩挲着茶盏。
听到苏北的脚步声,他缓缓开口:“苏统领今日想问什么?”
“黑白会。”苏北将残片放在桌上,“他们与幽冥教有何关联?”
老者指尖触及残片,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三百年前,黑白会初代会长曾与幽冥教教主定下盟约,互不干涉。但二十年前,现任会长突然撕毁盟约,血洗了幽冥教的南方分舵。”
“为何?”
“据说幽冥教偷练了黑白会的禁术两极噬心诀,”老者倒了杯茶,“此术需以阴阳双魂为引,修炼者最终会沦为半人半鬼的怪物。”
苏北想起黑袍人的死寂气息,心中一动:“现在的黑白会会长是谁?”
“无人知晓,”老者摇头,“只知他座下有左右二使,左使善用剑,右使擅使刀。”
苏北握紧残片:“右使是不是惯用一柄短刀,刀身漆黑?”
老者沉默片刻,端起茶盏:“茶凉了,苏统领请回吧。”
苏北将残片收起,起身离座。茶馆门帘掀起时,他回头望了眼老者枯坐的身影,对方指间的茶盏正微微颤动。
回到统领府,苏北立刻调阅二十年前的卷宗。
泛黄的纸页记载着南方分舵血案:三百七十二名幽冥教徒被割喉而死,现场未留任何痕迹,唯余一枚染血的两极刃碎片。
时任京兆尹断定是黑白会所为,却因缺乏实证成了悬案。
“二十年前的右使,如今该是中年人。”
苏北在案上勾勒出黑袍人的轮廓,“刀法狠辣,灵力凝而不散,至少有金丹初期修为。”
亲兵突然闯入,捧着块沾着泥土的令牌:“统领,禁军在粮仓后巷挖到这个。”
令牌由玄铁铸就,正面刻着黑白会的太极图,背面是个 “右” 字。边缘的齿痕与残片完全吻合,显然是黑袍人仓促间遗落。
“看来他受伤不轻。” 苏北指尖拂过令牌上的血迹,“传令下去,封锁所有城门,严查带刀伤的可疑人员。”
三日后,城门守卫来报:一名黑袍人试图混出东门,被识破后杀了三名卫兵,朝南逃去。现场留下的血渍泛着黑气,与粮仓之战的伤口特征一致。
苏北立刻带三十名精锐追击。镇魂笛在怀中微微发烫,指引着方向。追至城南十里坡时,笛声突然急促起来。
坡下的乱葬岗里,黑袍人正靠在墓碑上喘息,左臂的伤口渗出黑血。
见到苏北,他竟露出一丝冷笑:“你来得正好。”
苏北挥刀出鞘:“今日便了结恩怨。”
黑袍人却没有拔刀,反而从怀中掏出块玉佩扔过来:“看看这个。”
玉佩上刻着玄天国皇室的龙纹,背面刻着个 “景” 字。苏北瞳孔骤缩 —— 这是当今三皇子赵景的私印。
“三皇子与幽冥教勾结?”
“不止勾结。” 黑袍人咳出一口血,“二十年前,是他给幽冥教送去了两极噬心诀的残卷。”
苏北握紧玉佩,指节发白。三皇子素有贤名,掌管钦天监多年,谁能想到他会暗中与邪祟为伍。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要杀他。” 黑袍人撕下左臂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