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主,你可知,全性妖人猖獗数百年,才出了一个能勉强服众的代掌门。我正道门派林立,门户之见,比之全性,有过之而无不及。想选出一个公认的领袖,其难度,可想而知。我自忖德行不够,担不起这个责任,也主宰不了这么多人的命运。”
“更何况,”左若童话锋一转,“我既率弟子出山,便要竭尽全力护他们周全。若为盟主,精力分散,恐难两全。此非我所愿。”
高家主闻言,陷入久久的沉默,他能感受到左若童话语中的真诚与无奈,这位大盈仙人并非怯懦,而是有着自己的坚守与责任。他失望地叹了口气,再次深施一礼,告辞离去。
高家主在左若童那里劝说无果,只得失望而归,随即又马不停蹄地上了龙虎山。按礼数,他先去拜见了老天师张静清。
“天师!”高家主躬身行礼,“您乃道门领袖,执掌三山符箓,可号令天下正一,威望素著。由您来组建这抗倭联盟,无疑是众望所归!还请天师以苍生为念,挑起此重担!”
张静清闻言,却缓缓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与左若童几乎一模一样的回答:“高家主,老道德行不够,做不了这个掌舵人。”
他进一步解释道:“高家主,你的心意,老道心领了。只是,这领头之人,谁都可以做,唯独老道这个‘天师’,做不得。”
“老道在正一一脉,尚有些许话语权。但若到了全真一脉,人家未必会卖我这个面子。更何况,佛道两家纷争由来已久,谁肯在这种事上屈居人下?”
“若由我牵头,只怕那些佛门高僧,宁可单打独斗,也绝不愿屈居于道门之下。届时,联盟未成,恐先生内隙,未抗外敌,先起内讧。”
见高家主面露失望,张静清建议道:“高家主不妨去找一个三教九流都信服的人,左门长便是最佳人选,他的其德行修为,天下共敬,由他出面,佛门也不会有太大异议。”
高家主苦笑:“天师,我正是从左门长那里来的,他……也不愿担此重任。”
张静清无奈道:“左门长的德行与手段,皆在老道之上。连他都觉得无法胜任,那老道,自然就更不行了。”
“那……小天师呢?”高家主不死心地说道:“小天师威名远播,年轻一辈无不敬服,由他出面,或许……”
张静清一听此言,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张之维修为是够了,但他只能逞匹夫之勇,其德行还不足以担此重任。而且,我这个天师还活着,就算他真要挑这个大梁,也有很多人不会服他。若只是下山抗倭,他做什么,我这个做师父的都支持。但若想挑这个大梁,我第一个不支持。”
高家主见天师说得如此坚决,便没有再劝,只说想去见一下小天师张之维。张静清看了他几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嘴上答应了张静清,但见到张之维后,高家主还是提出了让他来组建异人抗倭联盟的想法。
张之维听了,顿时大笑道:“高家主这是想让我来当这个‘话事人’?”
高家主点了点头:“这么说,其实也没错。”
他心里则在腹诽:都说这龙虎山天师府素有黑道之风,这小天师开口闭口“话事人”,果真如此。
张之维摇了摇头:“若你邀请我一同抗倭,我义不容辞。但让我当这个话事人,那可真是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了,说实话,我不是一个能统筹全局、运筹帷幄的人。”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师父经常说我脑子里长满了肌肉。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我自忖有几分实力,这天底下能胜过我的人不多。但正是这实力带来的惯性,让我在很多问题上,都更倾向于用最直接的方式去解决,现在让我去运筹帷幄,指挥众人,这实在是超出了我的能力范畴。我怕到时候我没死,跟着我的人倒死了一片,那就不太好了。”
张之维接着说道:“这种事,你可以去问问我师父的想法,或者再去劝劝左门长。以他的声望,足以担当此重任。”
高家主苦笑着摇头,说自己刚从左门长和天师那里过来。
闻言,张之维笑道:“左门长和我师父都觉得自己无法担当此重任,那我肯定更不能冒头了。而且,我和佛门可是结下了过大梁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很多门派还来给我站台过,我若当这个话事人,肯定有很多和尚不会加入。”
高家主想了一想,好像确实如此,当年因全性恶人长鸣野干苑金贵搞出来的乱子,闹得确实很大啊,异人界都快分成两派了。
“那依小天师之见,此事……究竟该如何是好?”高家主又问。
“我觉得吧……”张之维想了想,道:“要不我们就别搞什么单独的联盟了。大家门第之见这么严重,强行整合,到时候麻烦一定不少。要我说,直接随军行动吧。在我看来,延州那边的部队就很好,纪律严明,一心为民,跟着他们,一定错不了。”
高家主闻言,皱起了眉头:“随军行动……那岂不是更成了一盘散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