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珩闻言点一点头,并不否认吕融的这说辞。
先前葛季提议将于孝瑜视为突破口时,也正是这般想法。
而且不得器重,这也意味着那于孝瑜身上的护身宝贝也当是平平,去了这一层碍难后,当然轻松。
“看来陈真人亦是如此作想了,不过我拖延到现在还未动手,倒是因凭空有了桩变数。”
吕融看了陈珩一眼,微微皱眉道:
“那于孝瑜如今之所以领着一众家将驻留广洋湖久久不去,正是为了捕得湖中的一头璘鱼,为此他还不知从何处借来了一对宝镜,黑镜能够照破假幻不实,白镜更可摄神制魄。
纵于孝瑜有这对宝镜护身,但我取他性命亦不算难事,只是这般境况,我动手时候难免要闹出些动静来,为那些妖修所察觉。
事后虽可将他们一并杀尽,但人多眼杂,一旦有丝毫风声泄出去,莫说是进入鱼湖山了,我只怕要被这妖国下令追杀,那时便有些麻烦了。”
……
……
璘鱼是一类颇为罕有的天地异种,相传是蜃龙与赢鱼产下的子嗣。
其体内混有两种先天之血,身具着沛然大力,既可以吹烟喷雾、御水兴波种种,因那蜃龙血脉,更还能够营造出无边幻景来,将人虚实难分。
而能够返祖蜕浊的璘鱼更是跻身于真正的先天神怪之列,有着属于自己的祖术,虽比不得龙象这类强横绝伦的混种,但也有些门道在身。
如此说来,于孝瑜身旁的那对宝镜,倒真是专为了克制璘鱼而请来。
但这般景状,却是于吕融行事不利了。
先前吕融也是仗着一身本事,孤身潜入了于孝瑜营帐当中,用那宰元照真法目细细探清了于孝瑜的底细。
但琢磨几番,因吕融自忖难将出手的动静彻底遮掩住,他便也只能先行罢休,预备再觅时机。
而待吕融将那于孝瑜的底牌一一说清,令陈珩知晓了于孝瑜身边不仅有那对借来的宝镜,更还有一面金光铜锣和一头石狮傀儡后。
陈珩略一思忖,道:
“吕真人先前是打算用血河宗的咒术制住于孝瑜元灵,以此逼得他乖乖听令?”
吕融闻言点一点头。
“此法虽好,但为免于孝瑜届时又有些不该起的心思,或到了那鱼湖山之际,被守山的大妖看出端倪来,依我之见,还是不应令他再露面为好。”陈珩开口。
吕融这时也是会意过来,思忖片刻后,他点一点头,并无异议。
听陈珩的意思,应是由他动手,以那假形的法术幻化成于孝瑜的模样,来亲自发号施令。
对于陈珩的假形敛气功底,吕融方才已是亲自见识过,同境中恐怕无人能出其右,这一点吕融自不必担忧。
而至于是否会被那于孝瑜的左右瞧出与平日不同来。
据吕融探查,这位素来是上谄下骄,将自己的一众部将视为卑贱豚犬,稍有不符心意便要发狠打杀,于孝瑜的一众家将都是对其敬而远之。
如此情形,双方当然无什么亲近可言。
既两个难处都是去了。
那陈珩之议,反倒更要胜过吕融自己先前的那桩打算。
尔后两人又商量一番,决定是以吕融幻化成那璘鱼模样,先将于孝瑜的那一众家将给支开,旋即陈珩再潜入帐中,伺机将于孝瑜拿下。
“我虽说在假形一道上比不得你,但若只是暂且骗过那面宝镜和一众妖修,应当不难。
可惜广洋湖广大若海,那头璘鱼已不知是藏去了何方,于孝瑜他们虽精心布下来诸般香饵,但等了这久都不见璘鱼上钩,倒坏我心思……”在彻底定下此策后,吕融面上神情稍稍一松,摇头说了一句。
在未遇得陈珩之前,吕融也同样是起了支开于孝瑜身边部将,从而更好下手的心思。
为此他还曾特意将血神子唤出,叫它去寻找璘鱼的踪迹,好亲手将那璘鱼炼为傀儡,以方便后续施为。
但奈何血神子一连苦寻了十数日,都未找到那头璘鱼的行踪,好似此兽早遁去广洋湖深处了,并不受那香饵引诱。
陈珩随口问道:
“那于孝瑜如此费劲,也要捕得璘鱼,是欲收在帐下?”
吕融挑挑眉,这时在一旁已听了许久的葛季忙开口道:
“前辈,并未如此,而是那于孝瑜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张古丹方,需以璘鱼心肺来作主材,因此他才千方百计要捉得那璘鱼。”
说完这句,葛季神情有些古怪,继续道:
“听闻于孝瑜年少出门追猎奴仆取乐时,曾被一个颇有根脚的天外修士奴仆暴起反抗,设计施咒伤了他元阳,之后他又沉溺于采补之道却不得正传,更雪上加霜。
而那丹方似能筑固灵株,更有助兴之用……”
陈珩一时了然。
吕融将袖袍一摆,对陈珩说道:
“因此缘故,我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