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这种紧要关头,有些人却还在拖延时间。忠诚的人不应该做出这种观望胜败的举动,有智慧的人不应该在这时候还看不清要站在哪一边。这些波西米亚人,没有见识过王师的武力,因此而狂妄自大。他们必须尽快认清现实,了解基本的善恶对错,否则天兵一到,便会和贼人一起化为齑粉。”
“还有一些内容,我记不太清楚了——我汉语还是不太行。”马特修士挠了挠头:“总之,就是把那些贵族和有钱人,都训斥了一番,说他们的心思很好猜,就是想要两边讨好处。但这样肯定不会有好结果。等他收拾好西吉斯蒙德,再来这边对付当地诸侯们,惩罚他们的叛逆举动。”
“我怀疑他是想吓唬那些人,强迫他们回到大明阵营。但布拉格人眼里,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再考虑到他天天削藩的事情,反而把那些人完全逼反了。他们现在很生气,也骂了回去——”
他犹豫了下,还是如实对杰士卡说道:“您之前不是向朝廷要钱,收养了不少孤儿么。现在他们就拿着陛下的经历,还有这些慈善事业做文章,骂他是乞丐和孤儿的国王……”
杰士卡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不过朱文奎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看起来不怎么觉得意外,甚至没有对这些辱骂动肝火。
“这种事情,习惯就好。”他还安慰其他人:“我们本来就准备好,要应对恶劣的环境。比起当时的设想,现在这个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这样还是很麻烦的。”杰士卡有些忧虑地说:“如果圣杯派被激怒离开,甚至和我们敌对,那就意味着我们失去了绝大部分骑兵。因为剩余的那些兄弟,普遍都过于贫穷,没有条件接受太多马术训练。要是这些人投入敌人那边,那情况就更危险了。我们必须赶紧进军,和普洛科普兄弟建立联系。”
“呃……虽然我这么说不太好,但这段时间,您才是一直掌管王府实际事物的人,如果您出面再和他们谈谈,讲清楚误会,说不定还有转机。”他犹豫了下,还是说道:“至少,也给我们争取一些时间,来把大家组织起来。”
朱文奎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们收下辎重,点验之后,邀请马特修士和向导们吃了点东西。朱文奎这边也没什么礼品,就把出发时,罗马人送的格鲁吉亚葡萄酒,拿了几瓶给他们,权当赏赐了。
后续的队伍也陆续赶上。将要出发时,又有一队人马赶来,原来是唐赛儿带着部下收队返回,正好赶上。时间正巧,朱文奎很高兴,便把刚才得知的情况告诉他们。黎利略有些忧虑,唐赛儿却一幅无所谓的态度。
“该散伙的就早点散伙,对大家都好。硬捏一起反而不舒服。”她对众人说:“那些布拉格人,还有什么派的,我看根本不可靠。他们要是投了敌人,我们反而能轻松一点。”
“这话可不能乱说。”朱文奎连忙阻止她:“我们是要做大事的,盟友当然越多越好了。”
“你不懂。我们和他们,想法根本不一样。我们这边,是一心一意要和敌人对抗;他们那些人,却一直想着诏安。”唐赛儿却不以为然:“他们根本不是要造反,只是把造反当成了获得筹码的工具,去跟国王老儿妥协、谈判。这种人,只会坏了咱们的大事。”
“我不否认,圣杯派里面,很多人确实是这种想法。但我们实力有限,如果不趁着大家还有共同的利益,去借助他们的力量,就更难成功了。”杰士卡解释道:“大家对此也都清楚,所以您也不用担心什么。短期内,我们还是可以互相合作的。”
“不,这两本根本没有什么共同利益。不如说,他们的利益,就在于出卖我们。”唐赛儿却一反常态地坚定,甚至有些激动:“我们要干掉蛮子朝廷,建立我们自己的,一个全新的天下。而他们的目标,只是在蛮子朝廷里,获得一个更高的位置。看起来双方都要和蛮子作战,但最终目标却是完全相反的。我们要是成功了,他们可就失败了。”
“我说他们把造反当成工具,已经是客气的说法了。我们这些人,本来也都是他们眼中的工具而已。你真觉得这帮人,会把遥远的塞里斯当回事,把吴王当回事了?”她不客气地说:“我看,非要搞这什么劳什子合作,反而是拿我们的命,去补充他们的实力。”
“而且你放心,这种一心求诏安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他们太没有文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算他们成功消灭我们,靠着这一手来获得更高的地位,阿勒曼尼国王就能放过他们呢?”她摇头说:“他们念念不忘的家族私利,不用多久就会一场空,因为阿勒曼尼人早晚会把他们斩尽杀绝。跟快死的人合作,有什么意思?”
杰士卡一时哑然,朱文奎连忙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你也不要这么自信,好像什么都能确定一样。我从小也看了不少史书,人家杨指挥更是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我们还能没你懂?”
“你们又没造过反。”唐赛儿不以为然:“我十岁就在山东造反了,你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