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丫头闭紧眼眸后，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下。
本该是脆弱凄美的，却因着泪水冲散了脸上的草灰，使得那张小脸黑一块白一块的，平白透出几分滑稽。
莫衍勾着唇角，没让自己笑出声。
拿指腹轻柔地碾着丫头的泪痕，胡乱把脸上的草灰抹得到处都是，嘴上强忍着笑意说，“好好的怎么哭了？”
莫衍那嘴角都快咧到脑后了，丫头又哪会看不出来？
心中又是气闷又是恼火，看莫衍笑得那么开怀，自己也忍不住个嘴角上扬。
却在察觉到之后，小脸紧皱，更气恼了。
她从莫衍掌心里转过脸，随意拿袖子在脸上揩了一把，声音闷闷地道了一句。
“娶了我，就这么为难？”
莫衍一怔，恍然间想起那天和丫头遇上几个村妇，对方好像是提了那么一嘴来着。
自己满脑子想着玻璃暖房的事，也没怎么上心。
再来，现代的思想作祟，总觉得他和丫头两个成不成亲，应该跟这些不想干的人没多大关系。
而且莫衍一直想着的就是，他们两个现在还小，至少身体还不成熟。
事业也还没做下，真没必要这么早考虑成亲的事情。
哪里知道，他不急，丫头倒先急上了。
“我——”
莫衍沉吟片刻，斟酌着刚要开口。
却被丫头的一声冷哼打断。
大概是嫌弃他回复晚了，那点子自尊心又开始叫嚣了。
蛮横的口气中，透着浓烈的赌气和自我防范。
“哼，知道你莫公子英姿飒爽、才能兼备。”
“我们这样的，配不上你！”
丫头偏过脸，刻意不去看他，紧抿的嘴唇却是有些发颤。
莫衍哟呵一声，给气乐了。
想这丫头到底哪来那么多别扭劲，明明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上偏生又不服输。
“臭丫头！”
莫衍曲指，在丫头脑门上弹了一记。
话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想嫁我，不早说？”
“我娶你啊，又不是不可以。”
丫头豁然睁大了眼睛，莫衍说的两句话，耳朵是听进去了，就是脑子一时半会儿还反应不过来。
“你真的愿意娶我？”
莫衍怪异地瞅了丫头一眼，心想丫头怎么转性了，突然这么卑微。
还没想出什么话来吐槽，丫头像是才反应过来莫衍最开始说的那句，登时就炸了。
“这种话怎么能让我来说，你是笨蛋吗？！”
“我是不是笨蛋这件事有待考究，但我是你主子这件事，却是板上钉钉的。”
莫衍板了脸，凉凉道出一句威胁的话来。
丫头自知失言，委屈巴巴地垂了脑袋。
没过几秒，又抬起来，眼睛亮晶晶地问，“你真会娶我？我没听错吧？”
莫衍倒是没再玩笑，正色道，“你没听错。”
“过了年，咱俩都满年龄了，我们就去县衙，把你奴籍改了。”
“顺便户籍就直接落到我名下，这样可以吗？”
丫头没说话，直视着莫衍的眼睛，把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莫衍也忍不住个笑，本来不想这么快告诉她的，怕小丫头骄傲。
现在看来嘛，就让她骄傲一回吧。
反正再怎么骄傲，还是得跟在他身后不是？
“那现在，能给你的未来夫君，我，踩背了吗？”
莫衍转身趴到炕头上，指挥着身后的丫头往他腰背上踩。
丫头心结是解了，也没那么害羞了，就是胆子还有待提高，不敢往下踩实了。
莫衍鼓励了好久，才把丫头心里那点子胆怯给消除了。
总算是落了个通体舒畅。
丫头可是被累惨了，曲腿坐在炕上，胸口微微起伏。
突然，莫衍一个激灵，人从炕上爬起来。
把丫头给吓了一跳，面色慌张地问他怎么了。
莫衍不好意思地笑笑，“啊，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冯家六口子，原本不是住在大河边，应该会对池塘鱼虾什么的，有所了解吧~”
冯家六口子就是莫衍新买来的，看管玻璃房的奴仆。
“我去问问看他们的意见吧，反正将来池塘挖好也是需要他们去照料的。”
莫衍说着就要下炕。
他做事的宗旨是，要么不做，要么就抓紧做，做快，做好。
想了想，又对着丫头招了招手，“你也过来吧，我带你去见见人，顺便，也有任务要交给你。”
莫衍下坡去了石子山的小屋，老汉冯德胜不在，据说是和老伴儿在玻璃暖房外搭了个棚子守着。
年轻汉子冯德发的媳妇袁娘子，刚做好一锅菜，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