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猛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洒在胸前一枚玉佩之上。那玉佩原本黯淡无光,此刻却骤然亮起猩红光芒,隐隐传出阵阵鬼哭狼嚎之声。
“不好!”徐怀璧脸色大变,“那是‘血诏令’!他竟随身携带着首尊赐予的秘宝!”
所谓血诏令,乃青玄署最高级别的逃命符诏,一旦激活,可在瞬间撕裂空间,传送至百里之外的安全地点。此物极为珍贵,通常只有署中高层在执行绝密任务时才会配发一枚,且一生仅能使用一次。
而现在,荀修真竟不惜耗损本源精血强行催动,显然是打算孤注一掷。
赵熄焰与梁良同时察觉不对,立刻加速进攻,誓要在传送完成前将其击杀。可那玉佩吸收精血后,红光越来越盛,空间也开始扭曲波动,眼看就要开启通道。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
话音未落,虚空之中似有涟漪荡开,紧接着,一名女子缓步走出,白衣胜雪,眉目如画,手中执一柄素白折扇,轻轻一展,便有一股浩然之气弥漫全场。
她出现得毫无征兆,仿佛本就存在于这片天地之间。
“林溪知!”梁良脱口而出,满脸震惊。
赵熄焰亦是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而荀修真更是如坠冰窟,整个人僵在原地,连手中的剑都差点掉落。
林溪知,苦檀第一人,澡雪巅峰中的至强者,曾一剑斩杀上庐燕惊堂,名震天下。她早已隐世多年,极少露面,谁也不知其行踪。可如今,她竟出现在这里!
“你……你怎么会……”荀修真声音颤抖。
林溪知淡淡看他一眼,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你背叛青玄署,勾结外敌,意图杀害朝廷命官,罪无可赦。”
“我没有!”荀修真嘶吼,“我是奉命行事!是首尊亲口下令,让我除掉徐怀璧和山泽余孽!我只是执行命令!”
“哦?”林溪知眉头微挑,“那你可有凭证?”
荀修真一滞,哑口无言。他当然没有凭证。首尊何等人物,岂会留下把柄?
林溪知轻轻摇头:“无凭无据,妄称奉命,不过是为自己开脱罢了。况且,即便真是首尊所令,我也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她说完,折扇轻合,脚步未动,只是一指遥遥点出。
那一指看似轻描淡写,却让整个空间为之一凝。
下一瞬,荀修真心口猛然炸开一朵血花,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口中鲜血狂涌,五脏六腑皆被震碎。
他艰难抬头,眼中满是不甘与恐惧:“你……你竟敢……违抗首尊……”
林溪知静静望着他,眸光深邃如渊:“我林溪知一生,只遵从本心。至于首尊……他也管不了我。”
说罢,她再一挥手,那枚正在激发的血诏令瞬间粉碎,化作齑粉随风飘散。
荀修真瞳孔涣散,气息渐弱,最终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一代澡雪巅峰强者,就此陨落。
场中一片寂静。
片刻后,梁良长舒一口气,收刀入鞘,朝着林溪知道:“多谢前辈援手。”
赵熄焰则默默走到徐怀璧身边,单膝跪地,低声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徐怀璧看着她满身伤痕,眼中既有心疼,也有欣慰:“回来就好。”
林溪知缓步走近,目光落在赵熄焰身上,久久未语。良久,才轻声道:“你很像她。”
赵熄焰身子微颤,没有抬头。
林溪知说的是她的母亲??那位曾在二十年前搅动风云、最终死于非命的“赤焰剑仙”。
当年之事错综复杂,牵涉极广,至今仍是禁忌话题。但林溪知知道,赵熄焰的血脉、天赋、乃至战斗方式,都与那位女子如出一辙。甚至那份深入骨髓的疯狂,也是如假包换。
“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林溪知问。
赵熄焰缓缓起身,望向远方夜空,声音低沉却坚定:“我要变强。强到足以揭开一切真相,强到无人再敢动我身边之人。”
林溪知点头:“很好。若你愿意,可随我去一趟北溟。”
“北溟?”梁良惊讶。
“嗯。”林溪知道,“那里有座古剑冢,埋藏着历代剑修的遗骸与传承。你若能通过试炼,或可获得真正的蜕变。”
赵熄焰沉默片刻,随即深深一拜:“弟子愿往。”
徐怀璧看着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徒弟注定不会平凡。她的路,注定充满鲜血与烽火。
但他也相信,她终将踏破长夜,照亮山河。
林溪知转身欲走,忽又停下,对梁良说道:“苦檀不宜久留。荀修真虽死,但青玄署必有反应。你尽快安排撤离,必要时可联络我在东陵的眼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