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梅里曼瓦尔逃离伊士曼后多年的冒险者生涯告诉他,一切皆有可能。“我们最好快点返回。”
“总管大人不会同意。”
“情报很值钱不假,但与性命并列取舍时,他会选后者的。”梅里曼瓦尔向矮人保证。
他们返回营地时,迎面撞上艾恩索恩和水管。后者如一袋麦子般捆在骆驼背上,神色惊恐。护卫队长则牵着那匹坐骑,步履如飞。
“瞧瞧这是谁。”巴泰巴赫叫道,“站住,大人!你要带我们的沙漠救星上哪儿去?”
艾恩索恩停下脚步——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一把匕首恰好插进面罩与护颈的缝隙,尖端碰触下颌。狼人团长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贴近了他,双方尚未交手,却胜负已分。
护卫队长立刻松开缰绳:“我在救他!这是蒙特鸠总管的命令。”
“从头开始。”梅里曼瓦尔道,“给我说清楚。营地遇袭了?”
“魔怪……先是魔怪,我们组织了防线,但……有个隐形者。他杀死了一半的工人,我们将他赶到小镇。呃,小心,千万小心。”刀锋逼近,艾恩索恩被迫远离载着水元素使的骆驼,矮人蹿前两步,夺过坐骑和人质。“他走在水面上,黑池沸腾起来。这才让我们看见了敌人。”
梅里曼瓦尔早已有答案。“西塔。”
“……营地遭到了洗劫,我说不好他们要货物做什么。”护卫队长苦涩地吐露,“女神在上,我以为……西塔一直都是光辉议会的朋友,不是么?我们本该受到保护。”他轻轻推开刀刃。
“西塔怎么会袭击商队?”巴泰巴赫不明白,“他们又不要吃喝。”
这可不一定,你并没见过喝咖啡的光元素生命,呃?“西塔也需要贸易。”梅里曼瓦尔猜测道,“也许是为了钱。但抢劫商队……露西亚信徒怎会如此堕落?”
“不对。”艾恩索恩告诉他们,“这杀手见人就杀,对财货分文不取。”
“我们到底撞上了什么?”矮人已将水元素使解放出来,骑上骆驼。
梅里曼瓦尔真希望自己知道答案。干涸的绿洲,喷涌的金属,以及消失无踪的小镇,谜团重重,但无一不昭示着坏事。好吧,沙漠中还能有什么坏事?
他脱下帽子,丢给“水管”托比。这小子茫然地抓住它。接着是外套、衬衣和靴子,梅里曼瓦尔一一丢向他们,只剩一层汗湿的灰毛覆盖在胸前。“去老地方!”他吼道。矮人一把将托比拽上坐骑,冲他点点头。
“你们要去哪儿?”艾恩索恩喊道,“别丢下我。”
“你离开时对蒙特鸠怎么说的?”
“我去求救!总得有人传出消息!”
“没错,我们就是援兵。”梅里曼瓦尔告诉他,“你做得很好。”
护卫队长终于意识到他们并不打算带上他。“等等!你不能——”
“我赶时间。”梅里曼瓦尔低下身,两只大手掌冒出浓密柔软的长毛,关节发出转折、膨胀的脆响。眨眼间,他恢复了原型,四肢踏在沙地上。失去防沙罩将直面酷热,但他知道,待会儿跑起来微风拂面,就会凉快多了。
狼人团长撒开四肢,奔向西南方。他飞跃过沼泽和沙丘,轻盈无比,黄沙四溅。这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这么自在地奔跑过了。梅里曼瓦尔是头有家族的狼,但大家似乎都更喜欢打扮得人模人样。除了抱团取暖,他们没有狼的个性。
梅里曼瓦尔原也不是这副模样。诞生在冰地领狼人家庭时,他和兄弟姐妹挤在母亲的皮毛下。这段短暂的时日至今仍令他感到温暖。碎月的诅咒驱使家庭分散,每位家庭成员都是祭祀的一部分,因此最好再也不要碰面。那时他全部的指望是找到一份比矿工更稳定的工作。
诸神让我误入卡玛瑞娅,梅里曼瓦尔心想,但让我成为冒险者的却另有其人,一群犹如故事般的传奇角色。那会儿我对冒险者这行当还不了解……佣兵之间,背叛丢弃乃是常事,忠诚和信誉都明码标价。诺克斯佣兵欺骗了他,让他误以为冒险者是团结的。
多美好的回忆,梅里曼瓦尔的狼脸渐渐微笑了。蒙特鸠的精打细算,艾恩索恩的无耻行径,统统都只是佣兵团的探险生涯的调味料。他坚信,若没这些糟心事,大家就无法真正信任彼此。
抵达营地时,总管大人的斥候率先发现了梅里曼瓦尔,并发出警报。一个熟悉的人影在骆驼上猛然扭身,他抬起手臂,箭欲离弦……却又放下。“团长?”火雨问道。
“你怎么认出来的?”梅里曼瓦尔从未在伙伴们面前现出原形。那样会使他的外套撕裂,武器也拿不成。
“我从没见过这么大个儿的狼。”阿士图罗笑了,然而笑容一闪而逝。“鹦鹉和交际花烧伤了,高贵的蒙特鸠大人也挂了彩——萨斯杰跟他吵了一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