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刚闻言便打开电脑，将几段录像播放给李子轩后，开始询问起来。

    “哎呦，调查员们，这可是冤枉我了，我收手指完全是因为手套不知道被什么刮坏了，怕直接用手指触碰到画作而已，那两幅画可是值四亿啊！”

    李子轩说着眼珠子不经意的乱转了一下，然后作出了痛心疾首的样子。

    “既然你说手套坏了，那手套放哪了？”

    何刚的问题让叶默不禁翻起了白眼，果然，李子轩对答如流。

    “撇了啊，那玩意坏了我留着干嘛。”

    “撇哪了？”

    “垃圾桶呗，我还留着下崽啊？”

    “哪个垃圾桶？谁负责处理垃圾？”

    “就鉴定室的垃圾桶，博物馆一直都是老刘负责打扫，要不你问问他？”

    ……

    叶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按住何刚的肩膀拍了两下，然后甩出一句话。

    “如果让物主知道你用左手污染了他的画，那你的心可就要稀碎了！”

    “？？？什么意思？我是专业的好吗，别看我平时不着调，鉴定时的专业性那是有目共睹，兄弟可不能乱说话！”李子轩心中一突，口中却是自然无比的将话题带偏。

    “这样说吧，从我们进来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你一共用左手食指刮了两次嘴唇，都是在心里收到冲击后大的自然反应。

    第一次是见到我们来，第二次就是刚刚我说的那句话。”

    叶默那明察秋毫的眼睛紧紧盯着李子轩，一股气势升腾而起，重重的压在了对方身上。

    “我，我知道这个习惯不好，可是鉴定时我从来不这样做的……”

    “不用说那些，只是问问你发现了什么，还有为什么那么做，你如果不说，我们可以查，除了沈馆长的录像，还有鉴定室的监控，两个角度的视频相互印证下，就能查清你是不是在当时用左手食指刮嘴了。”

    “我、我就算是刮了又怎样，刮嘴又不会污染画作，别断章取义！”

    “那我就继续查，鉴定当天是在午饭后？何刚，就从午饭查起吧……我们只是想让你配合调查案件而已，再说你应该只是污染了花绫而已，这花绫才值几个钱，既然不愿意配合，那就等我们查清后传唤你吧！”

    叶默说完便轻拍何刚，转身向门口走去。

    何刚这点配合的能力还是有的，对着李子轩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后，嘴里念叨着四亿、稀碎，便起身准备离开。

    “哎哎，我说还不行吗，这的确是我的失误，正如这位兄弟说的，我因为看到画作上的一处小问题心生疑惑，紧张之下就做出了这个动作。”

    李子轩苦着张脸起身拉住何刚，然后对着叶默的背影承认了此事。

    叶默闻言只是转过了头，轻吐两个字：“继续。”

    “你们先坐下啊，我，我那天鉴定前刚刚吃完药，嘴上都是残留了一点，刮嘴后手套食指有点湿，刚开始没注意到，就这么抹在了那两幅画的花绫上。”

    “什么药？”

    “复方碘溶液……我有缺碘症，这个可以到市医院查！”李子轩那苦涩的脸上露出一丝激动，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

    叶默闻言便不再问话，他明白了其中的问题。

    手套沾染碘溶液，碰上刚刚裱完的画，极容易引起变色。

    正是因为裱画使用了大量的浆糊，浆糊中的淀粉与碘溶液反应导致的显色反应。

    可问题是他在画上并没有看到突兀的颜色，包括花绫上也是如此。

    对于这种颜色的变化，叶默如果说没有，那么一定就是没有，除非恰巧经过反应后生成的碘包合物正是无色！

    这个急需要用技术手段检验一番了，检验过后，便会知道李子轩说的是真是假。

    “我暂且相信你说的，那你现在说说你发现了什么，让你心中紧张后作出刮嘴的动作。”

    “我看到画上有些地方的胶矾有些奇怪，怎么说呢，感觉两幅画整体都被重新上了一便胶矾水一样，画作本身的颜料里，好像看不到胶矾。

    当时我便认为这两幅画有可能是假的，这才激动的用手刮嘴……”

    听完这解释，叶默便将头转了回去，背对着众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何刚则是因为心中的好奇，继续问了起来。

    “那么第一次鉴定为什么你也确定是真迹？”

    “单凭这一点只能说有可能是假的啊，再说那画的主人给出了解释，两幅画因为发霉的缘故，刚由王振新整体重新装裱好，这也就不是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