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赶紧去写作业。”
周亚梅气苦,瞪了儿子一眼,直到看他进了书房,这才瞪向李学武。
李学武故作无辜的表情,端起茶杯,视线又落在了报纸上,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新闻似的。
“就会装模作样,哼——”周亚梅走过来抢了他手里的报纸,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你要在这边过年,京城那边都安排好了?”
“现在问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李学武指了指墙上的日历提醒她道:“再有四天就过年了。”
“再说了,那天给李雪打电话你不是听见了嘛,怎么又来这一出儿。”
“你说因为什么?”
周亚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低下头折迭了报纸,道:“我答应过她,不能……”
“扯淡——”李学武瞥了她一眼,抢回自己的报纸,道:“你送个镯子就能安心了?”
说完也不再看她,端起茶杯说道:“没人要防着你,想去京里就去,庸人自扰。”
“合着是我自作多情了呗?”
周亚梅瞪了他,而后抿着嘴角说道:“我对不起谁都行,就是不能对不起她。”
“那你们俩过吧——”
李学武都被她这话给气笑了,看向她说道:“怎么对得起对不起都整出来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周亚梅看了看他,微微撅着嘴唇说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你瞧瞧,这话说的多没道理。”李学武转过身子看向她问道:“我啥时候欺负过你了?”
“你还说!”周亚梅瞪了瞪眼睛道:“我问你,你来钢城工作为啥要住在我这里?”
“艾嗨——那不是——”
李学武抖了抖手里的报纸说道:“我刚刚忘了跟你说了,这报纸上说啊,一七厂试制了一台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液压自动抛光机。”
“你给我站住——”周亚梅见他说着说着就要站起身溜走,这便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东北女人自有一种彪悍,平时看她知性温柔,实际骨子里特别的狠厉。
这要不是个狠人,能允许付海波在外面多年不回家,依旧能把孩子带好养大?
李学武顾左右而言他绝对不是怕她,就是单纯地不想回答那个问题。
怎么回答?
这娘们是心理学领域的专家,他说的话是真是假还能瞒得过她?
你就说,他要是说了假话,被这娘们揪住尾巴呲哒,这岂不是更尴尬?
要说真话?
别闹了,他还想在这继续住下去呢。这实话不说出来,两人之间还有层缓和,要是说出来了,那就真伤人心了。
虽然现在看周亚梅也很伤心,可毕竟他没有说出实话不是,所以怨不着他。
周亚梅真想咬他一口解解恨。突然发现家跟前多了几双眼睛,在她上班的路上也有人跟着,这才想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她想问问李学武:鬼子是不是你引来的!——
“过年嘛,准备一身衣服,一挂鞭炮,一副春联,一锅饺子足矣。”
邝玉生陪在李学武的身边,听他问起春节怎么过时,他就是这么回答的。
李学武将手套揣进呢子大衣的衣兜里,笑着说道:“倒是喜庆,就是怎么听着有点孤独啊。”
“哈哈哈——”
身后跟着干部们齐齐笑出了声,实在是今天领导的心情好,他们也才敢笑的。
张伟走在张恩远的身边,凑近了问道:“领导还是能开玩笑的嘛。”
张恩远扭头看了看他,道:“要不你开一个试试?”
“……”张伟脸上的笑凝滞了那么一秒,而后讪讪道:“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张恩远扯了扯嘴角,转头看向前面,备着领导是不是有什么需要。
其实是他太谨慎了,李学武带他们出来调研,可以称得上是轻车简从了。
你想吧,两台车就能装得下,能有多少人。
李学武带了秘书张恩远,办公室副主任张兢,以及董文学的秘书张伟。
张伟这些天一直都在帮着他做资料和人事方面的整理工作,就是没怎么露面。
除了这三人,李学武又让张恩远从办公室叫了两个人跟着。
张恩远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连他要两个人跟着这件事都汇报给了廖金会。
廖金会可能真是麻了,又把这事交还给了张恩远,他这才点了自己徒弟的名字。
机关嘛,推拉是正常的,就跟处对象一样,总得有一方先妥协。
“年关难过年年过,日子难熬日日熬啊。”邝玉生背着手,看着眼前今年新建起的车间,感慨着说道:“一晃两年都过去了。”
“谁都喜欢秋收的喜悦。”李学武目光有些挑剔地打量着车间里的设备设施,嘴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