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愁”轻轻抚摸着枪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拿起黄澄澄的子弹,缓缓上膛,清脆的“咔嚓”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响亮。
他眯起一只眼睛,透过瞄准镜观察着,自言自语道:“是把好枪!”
把玩了片刻,重新将枪支分解,装入皮箱中。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一张泛黄的地图铺在那张缺了腿、用碎砖勉强支撑的桌子上。
又从随身携带的布包中掏出几块干硬的干粮,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粗糙的口感在齿间摩擦,却丝毫没有影响他此刻的专注。
昏暗的光线洒在地图上,他微微俯身,眼睛紧紧盯着上面的每一条线路、每一个标记,手指不时在地图上轻轻滑动,嘴里还时不时地小声嘟囔着,分析着目标可能出现的位置和最佳的射击路线。
“鬼见愁”在杀手江湖里声名如雷贯耳,那些年他执行的任务,桩桩件件都完成得干净利落,从未有过失手记录,这绝非运气使然。
一方面,他身手着实了得。
早年,为了打磨自己,孤身潜入深山老林,与野兽为伴、和恶劣环境搏斗。
在无数个生死瞬间,他练就了敏捷如豹的身手,能在转瞬之间闪避敌人的攻击; 精准的枪法,百米之外取人性命如同探囊取物; 还有那超强的耐力,即便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连续潜伏数日,也能保持清醒和战斗力。
但更为关键的,是他行动前那细致入微到近乎苛刻的准备工作。
每次任务前,他会把自己关在昏暗的房间里,将目标区域的地图铺满整张桌子。
仔细分析着目标可能出现的位置以及周边的地形地貌,连一条隐秘的小径、一处废弃的房屋都不放过。
他会亲自去踩点,穿上朴素的衣物,伪装成路人,在目标区域一待就是数日。
白天,他像幽灵一样穿梭在大街小巷,观察目标的行动规律、周边人员的流动情况; 夜晚,他则潜伏在黑暗中,用望远镜紧紧盯着目标的一举一动。
此次行动,狙击地点虽早已确定,但这次的选址与以往大不相同。
以往那些狙击点,虽视野开阔利于射击,却太过显眼,极易暴露行踪。
而这次,他精心挑选的狙击点极为隐蔽。
毕竟,这里是南京,是国府核心之地,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安保严密程度超乎想象。
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他必须万分谨慎,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天衣无缝,才能在这场生死博弈中全身而退。
看完那张详尽得如同刻在脑海中的地图后,“鬼见愁”又往嘴里塞了几口干粮。
吃完干粮,他小心翼翼地将地图叠好,收入怀中贴身之处。
接着,他轻手轻脚地把装有狙击步枪的皮箱藏进提前挖好的暗格里。
藏好皮箱后,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睛如鹰隼般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从破旧的窗棂到斑驳的墙壁,从堆积的杂物到隐蔽的角落,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暴露他行踪的地方。
确认一切无误后,他才轻轻舒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
南京,张公馆。
江离正蹲在房间地板上,将一件件衣物仔细叠好放进行李箱。
这时,姑姑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手里还抱着一摞崭新的衣服。
“小离啊,多带点衣服回去。”姑姑一边说着,一边把衣服往行李箱里塞。
江离赶忙起身,笑着拉住姑姑的手:“姑姑,不用了,我箱子里都快装不下啦。”
姑姑却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继续往里放:“这些都是我给你买的最新款,都是按照你的身材买的,你看看这件风衣,跟你多配啊。”
江离有些无奈,又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姑姑,我真的穿不了那么多,临城那边我还有不少衣服呢。”
姑姑停下手中的动作,佯装生气道:“那能一样嘛,这是姑姑的心意,你必须得带着。到了临城,好好打扮打扮,别整天就那么几套衣服换来换去的。”
看着姑姑,江离知道拗不过她,只好笑着点头:“好好好,我听姑姑的,都带上。”
姑姑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又开始帮江离整理起行李来。
“小离啊,这次回临城,你还是得带两个警卫回去。”
江离赶忙摆摆手,笑着说道:“姑姑,真不用了,多麻烦呀。这次同行的人里有情报站的人,还有蒋进这个警察呢,有他们在,路上应该足够安全了。”
带着警卫反而目标太大,行事诸多不便。
姑姑却轻轻拍了拍江离的手,耐心解释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世道,多一份小心就多一份保障。而且带警卫也是你姑父的意思,他呀,就怕你路上有个什么闪失。多两个人,就多一层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