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乔年笑呵呵，转身走进仓库里，推出一辆三轮车。

    ……顾清愣住，三轮车上了年头，轮胎有缝补的痕迹，这种老旧的工具，已经淘汰了很久，现在几乎没人用了。

    “骑上来吧。”老人跨上三轮车，很有精气神的冲顾清招手。

    “还是让我来踏吧。”顾清说……让一个老人踩着三轮载他，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

    老人笑着摇头，“我还没老到那个程度呢。”

    见他执拗，顾清没再说，坐上三轮车的后座，很快……微风拂面，李乔年踏着三轮车上路。

    “这附近，以前很多人，现在也没有几户人家啦。”

    老人的声音糅杂在轻风里。

    顾清听着，向四周望去，发现不少房屋都有拆迁的标志。

    “是因为拆迁吗？”

    老人没回头，不过，能感觉到他在笑：“是啊，拆迁，大家搬走啦，拆迁好，人会富起来，挺好的。”

    路边，老房子歪歪扭扭，孤零零的伫立在清风中，偶尔能看见洁白的床单，在窗台上轻轻的晃荡，不过，大多数的房屋都空了，没有人住，搬走了。

    “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这时，三轮车缓速，一点点慢下来，在路边停下。

    顾清心中疑惑。

    这里有些萧条，黄土堆在路边，还有一些被人丢弃不要的建筑材料，并不是菜市场。

    老人不紧不慢，从三轮车上下来，迈开步子向路边走去……绕过废弃的建筑材料，有些许绿意点缀，那是一片菜地。

    不过，

    菜地有一段时间没打理，显得有些荒废，生长出了不少杂草，但还有几颗小白菜和一些辣椒倔强的破开泥土生长。

    顾清看见…

    老人走到菜地里，弯下腰，挖了几颗白菜，又摘了些辣椒，这才慢悠悠的走回来。

    “你看，它们长得不错吧？我都一两年没回来啦，还能有这个势头。”

    李乔年笑眯眯，一边把摘下来的菜放进三轮车，一边给顾清炫耀自己的成果和收获。

    顾清帮老人一起把菜往三轮车里装，默默听着他的轻喃。

    “等会儿到了菜市场，说不定我们还能把这些菜卖了，换一些小钱，买点别的？”

    “以前我和官农民，还有……那些老队友，经常这样干，有时候卖的菜多，还能在桌上添一两个下酒菜。”

    听到这里。

    顾清正好装好最后一棵白菜，他抬起头，有些意外：

    “您和官老爷都这样？”

    “是啊。”

    李乔年微笑点头，苍老浑浊的眼眸里闪烁光彩，“你不知道吧？我们在加入衙门前，都是菜农，说起来也有意思，我和他是在菜市场认识的，他嗓门很大，特别烦人，坐在我对面一个劲的吆喝，把生意全给抢走了，后来我两闹了一次，那时候年轻嘛，都差点打起来，然后我两就认识了。”

    顾清：“……”

    他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官老爷喜欢打折的东西，会热衷去超市抢促销品了。

    李乔年见菜都装好，仔细检查一遍后，才重新骑上三轮车，继续说：

    “以前的年代很穷，我们玄国发展的也很慢，连衙门的预算都不够，那时候……我们很多人都是边当捕快边从商，要么摆个小地摊，要么开个小卖部，想办法自己养活自己。”

    顾清沉默。

    风轻轻吹来，他看见踩踏三轮车的老人白发轻飘。

    以前的捕快，默默镇压神秘，守护人间的同时，还要自己去卖菜养活自己。

    他们……图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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