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小儿,我爹就天天不着家,可哪儿烂跑。”张援民语带委屈地道:“屯子人都说他是魔障……”
这边人说的魔障,就是精神病。
听张援民这话,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了解张援民他爸的都知道,昔日的张大脑袋还真是那样的人,那真是从牡丹江跑到大兴安岭。天天不着家、不闲着,完了还挣不着钱。
据赵军几人所知,张大脑袋曾经还在岭南五道沟给人养过老牛。
这不纯吃饱撑得吗?五道沟离永安屯不远,而且那些年,不在家好好待着,给妻儿扔家里,他一个人四处乱窜,这不是有病,这是啥呀?就这种人,在当年都容易让人当特务给毙了。
张援民哭,应该是意识到自己爹当年干的都是正事儿,而不是众人口中的“张大傻子”。
“我爹是四处找金矿、寻摸这些好东西去了。”张援民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可就在这时,李如海忽然从李宝玉、解臣中间探出头来,道:“张哥,你家我老张大爷那些年,找着啥了?”
“嗯?”张援民被李如海问得一愣,紧接着李如海笑道:“要真找着啥了,你家能那么困难吗?”
李如海这话,就是说张大脑袋即便不是魔障,也不是啥聪敏人。
张援民闻言如遭雷击,由于情绪酝酿到位了,又突然遭到李如海的言语打击,张援民忍不住眼泪又下来了。
“我特么……就你长嘴了!”李宝玉见状,回手一巴掌拍在李如海脑门上,拍的李如海双手抱头。
“就是!”解臣也抬手,轻轻在李如海背上拍了两下,装作给张援民出气。
“大哥,你别多想了……”赵军刚想劝张援民,却见张援民猛地从炕沿边起身,道:“我爹当年游走天下,是为了找这些金矿、老埯子,好传给子孙后代,他不是盲流子。”
“不是,不是。”众人异口同声地附和,赵有财更是为张大脑袋发声,道:“我张哥可不是盲流子,他啥活儿都会干,到哪儿都饿不死他。”
听赵有财如此说,张援民抬胳膊,狠狠用袖子在脸上撸了一把,然后问赵有财说:“老叔,你家这地图在哪儿找出来的?”
“嗯?”张援民这一问,给赵军、赵有财、王美兰都问住了。
“我们没找啊,今天早晨……”赵有财把今天发现这地图的情况一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觉这有些不可思议。
对于赵有财的话,他们肯定是相信的。且不说几家关系如何,关键是就这事,也不至于让赵有财撒谎啊。
“能不能是搬家带过来的呀,姐你们没注意?”王强提出猜想,道:“完了院子那几个狗还不拴,它们上仓房瞎扒扯,给这掏出来了?”
“不能啊。”王强话音落下,王美兰就道:“收拾东西前儿,他老舅么、你李嫂子、凤儿她们都在呢,搬过来的所有东西,我们都挨样儿过一遍,当时肯定是没有这玩意。”
“咱家狗也不乱掏东西。”赵有财接茬,为四条狗说话,道:“就它们掏仓房了,咱也能看着啊。”
说着,赵有财抬手往窗外一指,道:“我早晨挨个棚子溜达一圈,看柜门啥的都关着呢,架子上挂那遮布也都板板正正的,也没看着哪个让掏开啊。”
“那这就奇怪了。”邢三捏起地图一角,轻轻一抖,道:“那这玩意儿,还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邢三此话一出,李如海眼睛一亮,他抬手用力去推身前的李宝玉,没推动之后,他又鼓劲推了解臣一把。
“你干啥呀?”李宝玉、解臣一起侧身往后看的时候,正好给李如海让出一条路。
李如海从两人中间挤过,上前几步、双手捧起赵家那张地图,将其呈到赵军面前,一脸激动地道:“大哥,咱三大爷说的有理,,这是上天赐给你的呀!”
“啥?”赵军一怔,邢三一脸懵逼,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然后,就听李如海语气诚恳地对赵军说道:“大哥你宅心仁厚、胸怀四海,故而上天赐下这宝贝地图,就是要助大哥你成就一番事业呀!”
“啊……”听李如海这话,李宝玉忽然两眼发光,似有若悟地道:“难怪我大爷捡这地图上有金矿呐,这是让咱给它启出来,完了好招兵买马!”
“什么乱七八糟的。”赵军没太听明白这两兄弟的疯言疯语,但他感觉这俩小子有点不正常。
而就在这时,只听旁边“啪”的一声,原来是解臣狠狠地拍了下巴掌。
见赵军向自己看来,解臣双手往外一分,然后看看旁边阅读量高的李宝玉,有些不确定地道:“李哥,这就叫受命于天吧?”
赵军、赵有财、王美兰、王强、邢三都听不懂,而张援民却是拦下解臣,道:“小臣,你们可别瞎说了。还有宝玉,什么招兵买马?”
被张援民拦下,解臣吧嗒、吧嗒嘴,他还有一句“军哥咱们干吧”没说出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