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正恋时,是夜相跟随。忽然滑一跤,幸亏有你为。
每当路过地,立足总回味。人生多短暂,逝了永不归。
正是:
血写遗书何芬传,染红蔡伦情魂天。
贫苦一对牧童儿,不忘何英恋当年。
身在皇宫心在民,身必合心宁下凡。
官场之道终惘然,纸海书山来成全。
何芬施礼道:“伦哥,我们何家……我姐妹欠你的太多太多。这次,死里回生,又欠伦哥一条命,只怕永辈子还不清喽。”蔡伦道:“芬妹,何必说谁欠谁。要真摆起欠字来,兴许蔡伦欠你姐何英的太多太多哩。”何芬忐忑不安,挑明道:“伦哥哥,如今,我是夫离女散,家破人亡,倾家荡产,孤单单一人……可怜母女相依为命,却遇这等劫难。恩哥高抬贵手,方解了耒阳之祸。只是我的女儿啊……元元啊,你如今是死是活?究竟在哪里?”说着,泪珠珠扑扑地汨汨流出。蔡伦见她流泪,不觉自各儿鼻子发酸,沉甸甸道:“元元?女儿丢失。桂阳案卷,我细细阅过,既然是醉亭长潘世川装箱换出何元元来,元元必是活在人间。芬妹不必悲伤憔急,蔡伦自当火速派遣人手,找到元元。”何芬听罢,有点畅快,收了泪,但心中仍恓恓惶惶。蔡伦道:“元元今年多大年纪?”何芬道:“一十有六。”蔡伦道:“长得怎生模样?”何芬道:“常言:女儿生下象姨姨。和她大姨何英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如同一个人吔。”蔡伦哦声惊叹,于书房徘徊度步,道:“无怪乎她是桂阳首美人,称为千里难寻。这次,蔡某犯颜直谏,以桂阳女儿传染地方疟疾病为由,方解脱牢狱中你们。元元、井月,皆可不入宫女行列。”
正说到此,岳公子、景春、井月前来跪礼谢恩,蔡伦和蔼可亲,伸手扶起他们,神采飘逸,气宇轩昂道:“不必谢恩,兴许将来,蔡伦要谢你们哩。”何芬惊问:“谢我们?我们皆落难苦命人儿,无依无靠,无家可归,我们有何谢得。”蔡伦风度翩翩,怅然笑道:“哈呵,苦命人儿,不是命苦!如今,你们来得正巧正好。御纸坊造纸,乃蔡伦我心腹头等大事。你们皆可去纸坊学艺,精而求精,助业一臂之力。”噗嗵嗵一串串声,四人皆跪下,声声道:“谢大恩人。”蔡伦双手掌翻抬,道:“快快请起。家乡人来,倍思亲,倍思乡啊。”四人起身,蔡伦突然看见岳里苏颈项上掛着洁白小葫芦玉佩,上前捂在手头。岳公子解下贡上,道:“恩公大人,这玉佩正是大姨娘临终遗物。”蔡伦屏息敛气,不禁骇然,双手捧着,吻吻亲亲。有诗为证:
白玉葫芦没长心,胜过长心欺压人。
蔡伦见玉生恋意,深情缠绵忆何英。
蔡伦虎颈燕颔,和气谦恭,对何英情深似海。突然话语皆无,悲凉思念无尽。众见此景,皆施礼谢恩退去。
洁白小葫芦玉佩,正是蔡伦少年时,在耒阳耒水边玩耍而拾到的宝物,他把心爱的玉佩送给了何英。此时,想起那一幕幕深情,由不得思缕缠缠绵绵。有诗为证:
天也兰,水也兰,绿水青山竞笑颜。
柳树浓荫美如画,鲤鱼惊动水中天。
耒水深,长无限,何英少女在岸边。
穿素戴红微微笑,居然摇动水中山。
上有天,下有天,上下并非两重天。
水中飞出鸳鸯鸟,扶摇直上云霄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