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了,小篮舍不得离开韩子良,依然不走。韩子良从早到晚跟谷明、马大哈打铁,成天与炉火、水汽、铁器打交道,时常喷一脸黑灰,小篮用巾给他擦脸,道:“累么?”韩子良道:“不累,不累,还痛快。”小篮道:“不累是假的,看你浑身是汗,手也烫出血泡……来,我给你上药。”她把药敷于他伤口,道:“这是个避身的好去处,没有人会发现你,我也就放心了。”韩子良道:“可我过意不去。一路上你们又累又辛苦……为了我,跟着我受苦,况且,篮妹从来没受这等大苦呀。”小篮道:“其实,见不到你才是最苦最苦。自从见到你后,你没事,我才放心多了。”韩子良感激道:“篮妹为我洗衣、打水、做饭……我真不知道怎么回报篮妹。”小篮情脉脉道:“我为良哥多做些,才得到心灵之安慰,获得了心灵之福,这本身是一种无价回报。”韩子良道:“我说过几遍了,这洞中只有柴草,你们卧睡在柴草上……也受不了吧。”小篮坚毅道:“古人有卧薪尝胆,难道小篮就不能?再说,小时候我就知道,我娘也在飘泊之中受过大苦。我不但可以卧薪尝胆,还可以卧薪纯情,正是两全其美。”韩子良道:“篮妹,你对我这样好,我欠你的太多太多,只怕这辈子无法偿还。”小篮道:“咱们对天、地、柳树婆婆拜过,要生死与共,难道你忘了么?”韩子良道:“没有……我永不会忘!可当时……我真不知篮妹的身份。后来,我真不知怎么好。”小篮道:“对天地相拜,对柳树婆婆发誓,是不论身份!何况,小篮早就想离开皇宫,在那里面戒律家法刻薄,女儿家是根本没有自在,也谈不上自己掌握自己的运程。”韩子良双手摇道:“这……这可不敢。我常想,我是一个逃犯、草民……干的活儿又这么脏……将来让你跟我一生……会让你受多少苦累呀。我真……真的不能忍心,不能接受。”小篮道:“难道你说话不算数?难道你敢违对天结拜么!”韩子良窘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篮起身踱几步,道:“总有一天,我要离开皇宫,而且,是永远离开,我要到江湖上来,同良哥永不分离,携手天涯。那时,你该不会有身世之隔核了吧?”韩子良惊喜道:“那好极了……只是我怕篮妹吃不下这人世罕见之苦,我想让篮妹永远享福,不想让你来受这人世少有的累吔。”小篮道:“再苦再累,只要跟良哥在一起,苦累也是甜。”韩子良惊喜道:“篮妹,你真好,真象救苦救难的仙女下凡……呵,不不不,你就是你,比什么仙女都好,好上千倍。既然篮妹不嫌弃我,死心跟我……我怎么待你,只有看我的所作所为了。不过,你会后悔的!”小篮道:“你真老实,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你。我此生就一个愿望:希望能找到一实实在在的知己,死而无憾,终生满足。后来,我认识了你,也是天赐良缘,我认定了良哥,永不会后悔。”韩子良道:“真想不到,我这样一个笨头笨脑的傻瓜蛋……居然碰上了这么一个好妹妹。”小篮道:“良哥更好。良哥眉间藏着智勇,并不笨,也不傻。”小篮说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