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黑山军营地。

    主帐内，贼军统领们正在召开会议。

    “混账东西！”

    张白骑一拳砸在桌上，表情很是愤懑。

    今天的攻势本来颇为顺利，但没想到东门的守将本领着实了得，竟然硬生生挡住了自己的猛攻。

    “已经探出来了，镇守东门的军官名为高览。”一名黑山军干部说道，“此人出身于军武世家，在军中很有威望，如今俨然是那韩馥麾下的第二号战将。”

    “高览！”

    张白骑咬咬牙，将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头。

    一旁，进攻西门的指挥官郭大目摇了摇头：“西门进攻也不怎么顺利，高邑守军和之前遇到的县城守军完全不同，非常顽强。”

    “算了，第一天就破城也确08实不现实。”首领张燕目光盯向沙盘，“即便朝廷发起援军，也至少在20天后才会抵达，我等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对黑山军来说，高邑城哪怕再难啃都不会对己方造成威胁，真正的大患，在司隶和幽州。

    虽然平时身处大山，但并不代表他们情报不通达。

    现在很多人都已得知，自从小皇帝强势击败大枭雄董卓后，朝廷就再也不是过去那个腐败无能的朝廷了。

    因此，必须要在援军赶到前攻下完成战略计划，否则黑山军早晚都会被战斗力越发可怕的中央军给灭掉。

    随后，众人的话题都回到了攻城问题上。

    “明日接着攻城！我就不信靠着大兵力优势，还啃不下区区一座高邑！”

    “攻城器械还是太少了，得抓紧时间多制作一些，高邑的城墙不是之前的那些县城能比的。”

    “明天再往南门分一路，届时三路一起猛攻，势必让韩馥捉襟见肘！”

    “东门可以先放一放，那个高览是硬茬子，猛攻只会徒增伤亡。”

    干部门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气氛颇为热烈。

    只有左髭丈八一人，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他此刻的眼神全都聚焦在首领张燕的身上，两眼眯成了两条缝。

    不久后，黑山军统领们商讨完毕，开始陆续回到各自的营帐中去。

    左髭丈八却没有动弹，毫无离去之意。

    很快，营帐内便只剩下他和张燕两道人影。

    “渠帅可是有事？”张燕问道。

    “渠帅可是有事？”张燕问道。

    随着张角的覆灭，“三十六方渠帅”早就成为了历史，不过念在左髭丈八资历老，为表敬意，如今黑山军内部一直对其保留“渠帅”的称呼。

    “不错。”左髭丈八点了点头，“在下有一件要事相问，想请首领给出答复。”

    “但说无妨，我必知无不言。”

    “那好。”左髭丈八眼神忽然变得肃穆起来，“首领，可是想投降朝廷？”

    这句直白到极点的话语，简直就像是利刃一般直剖心灵。

    张燕没有立刻回话，表情也毫无变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对方。

    左髭丈八完全没被张燕的犀利目光吓倒，同样以锐利眼神进行回应。

    一个是黑山军首领，权力最大；另一个是曾经的黄巾渠帅，资历最老。

    俩位大佬就这么互相干瞪着眼。

    周围的气氛，瞬间降到了极点，令人心中发寒。

    良久，张燕忽然开口了：“渠帅何出此言？”

    “其他人或许还看不出，我却明白首领的意思。”

    左髭丈八顿了顿，接着道，“拿下高邑又如何？和巨鹿黄巾统合起来又如何？如今早就不是5年前的样子了。只要洛阳的那个小皇帝一声令下，我等黑山军最终只有死路一条，这个道理，首领想必比谁都清楚。”

    张燕声音平淡地道：“若是真投靠朝廷，我直接投降便是，何必还要煞费苦心接着打下去？”

    左髭丈八笑了笑。

    “道理很简单，首领563是想把事情闹大，以向朝廷表明自己的实力和价值。如此，便有了和朝廷谈判的资本，也更有利于首领以后的招安。”

    话音落下后，营帐里的气氛再次沉默起来。

    张燕表面仍旧淡定，心里却掀起了滔天骇浪。

    干！这浓眉大眼的家伙明明是一直都是一副傻大个的形象，没想到藏得这么深，脑子竟然如此灵光！

    自己的真是想法，被对方基本猜了个七七八八！

    张燕眼珠子转了又转，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要说他平常已经很谨慎了，连最亲信的部下都猜不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左髭丈八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另外，这家伙到底怀着什么目的，为何要在这个时候主动说出来？

    思虑了良久后，张燕像是忽然下定了决心一般。

    只见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左髭丈八：“那么，渠帅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