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了母亲,拜托那个护工照顾一下,刘苏悠悠急匆匆赶到了服装公司。
本来就是准备来签合同的,她特地买了一支粗笔头的签字笔,以显示慎重。按照规定的时间到了服装公司,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所有的办公室门都开着,听到脚步声,里面的干部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都冲着她笑笑,是因为她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吗?
她也冲着里面人点点头,以表示接受他们的好意。进了办公室,罗副经理依然板着那张国字脸,不声不响地把合同放在桌子上。
通话的时候,所有的条款已经讲好了,既然已经口头答应了,还有什么可说的?需要尽快进入角色,因为医院里已经催款,家底子已经掏空,如果没有收入,自己和母亲吃饭都成问题。
她迫不及待地掏出签字笔,弯下腰,趴在桌子上就要签字。
罗墨曲起食指,在桌子上敲敲“长眼睛干什么的?为什么不看看合同?要不然,把你卖了,你还帮着数钱呢!”
她这才瞅了一眼,果然,大跌眼镜——如果她有眼镜的话,怎么回事?连合同的标题都改了,居然是租赁合同。
说好的是承包活动了,怎么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了呢?幸亏名字还没写,连忙问怎么回事?真是夜长梦多,怎么一晚上过来,情况就变了?她顿时有受骗上当的感觉,直起腰杆“我怎么身份变了?”
“你以为自己是孙悟空,可以72变吗?”罗副总经理翻了个白眼。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皮也不抬一下说,“这是大同小异。”
昨天下午,自己走的时候,曹经理到罗副总那里去的,难道吹了枕边风吗?悠悠把签字笔放下来了“就打算我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体育老师也是大学毕业生,两个字的含义我还是清楚的。两个词的意义是不相同的。承包,应该是内部作为,租赁,似乎完全与商场分离了……是不是谁跟你吹了风?”
“这是领导班子决定的,不要有其它的想法。用市场上这种方法对你来说,还有些不太公平。所以我们这个租赁也是改革后的产物。我们的方法与外面不一样,承包叫你先交费,租赁而是让你先销售再交费,现在的存货也交给你,对你的优惠太大了。”他面无表情的说“我们,依旧承认你是商场职工的身份。不会想不开自杀吧。”
听他解释了半天,刘苏悠悠终于明白,虽然都是在商场里经营,但是,承包是每个月要和商场结算,要受到种种限制。租赁,是独立的经营活动,只要交了租金,两节柜台让她使用,保证两个营业员的工资,还要把原来柜台里积压的服装推销出去,只负责向商场交钱就行了,有更大的自由。因为没有注入资金,所以特别优惠,是这个月结束交下个月的租赁费,而且一年之内不涨价,她当然愿意选择后者。
不过,有没有钱交费是一回事,还要看有没有这样的服装卖出去。推销积压的服装是有指标的,如果卖不出去的话,自己根本没有收益。
悠悠无奈的说“哪有这么容易销售?看看你们的销售额,开张到现在买了几件。”
“销售惨淡,这是事,是因为没有宣传出去。”
“宣传也需要费用啊,这么大的公司、这么大的商场都没有做好,靠我单枪匹马的怎么行?”
副总经理又唱高调了“困难像弹簧,看你强不强,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所以你要想办法呢,办法总比困难多。”
两人争吵了半天,办公人员一个个都下班走了,连曹经理也没有上来。
时间不早了,刘苏悠悠看着那么强势的副总经理,想着病床上的母亲,沉下心来,再看了看合同,其大部分跟以前说的一样,只是结算方式不一样。
最后,罗副总经理告诉她,如果要租赁给外面,容易得很,但是公司内部人员要消化,积压的服装要销售。所以,只有让公司自己的人员来尝试一下。为了利于以后的清算结算,作为公司自己的职工,最好的办法,就是两者结合。
刘苏悠悠终于想明白了,承包就相当于给企业打工,租赁,其自己当老板,不当主子当奴才这不是傻子行为吗?难怪,罗墨那么气急败坏,其他是为自己着想的。不过,也可能跟外面人合作不放心,那是要人家先交钱的。但人家要先交钱,就不管商场的积压服装,这是治标不治本,哪有这么好的生意做?
最后,罗墨才摊牌“就是看你不错,你办事我们放心,而且你家里还有那么大负担,母亲还等着你的钱治病,这才给你创造一个机会,真正是为你着想啊。”
想到只要把服装销售出去,以成本价和商场计算,马上就有收益,就能给母亲交费治疗,有自己没想到的地方,吃亏也是福。刘苏悠悠狠下心来,也不再问了,提起笔,刷刷几下,就把自己的名字签上了。
“你的字真漂亮,字如其人啊。”下雨天里出太阳,这么难得,毒舌的副总经理夸奖了一番。
“我是